“但他们错了!他们低估了我们那一代人的决心,我们既然没有在敌我军力十比一的战场上输掉战争,就绝无可能在无声的战场上输给他们!”
“现在,他们以为已经完全让新员峤堕落,完全用奢靡与贪念控制了我们,旧世界的污秽已经与我们完全融为一体了。”
“而我们要让他们知道,陆院的学生,无论是我们,还是外面的小子,都有浴火重生的决心与勇气!”
渡边少将踱步至落地窗边,独眼紧盯远处的那面旗帜。
即使是在封魔奉行,血色阴阳旗依旧清晰可见,既像是悲悯,也像是嘲弄。
“最开始的时候,先代还活着,大家都还乐观,那时候我们也还年轻,就天真地以为,只依靠温和的改革,只依靠六波罗文官政府那帮蠢货,就真的能够消除千年的荼毒;愚公移山,一年年的辛劳,也许真的能够铲除掉员峤人背上沉重的大山。”
“但是事实最终告诉了我们答案:不能!”
“二十年过去了啊,二十年实在是太短了,也太长了。”
“二十年短到先代神令剑巫女都走了,短到又一轮黑潮的前浪都打至员峤的前方。”
“二十年又太长,长到员峤大地上的污垢不仅没有被消除,反而如积雪般越积越多,几乎要将员峤给淹没;长到我们根本没法医治员峤身上经年累月的顽疾,反而让员峤母亲成为了一个高位截瘫的废物。”
渡边飞鸟转过身,眼神热烈而坚定地看向自己的学弟。
“该用一场暴烈的行动重燃一切了。否则,员峤会再次跌落回地狱之中,比幕府统治下更恐怖,更无法翻身的地狱。”
“即便我们几个人都无法真正看见铸就共和的瞬间?”
“哈哈哈哈哈哈!”
渡边少将爽朗地大笑起来。
“如果只需要我们几个人的牺牲,就能够铸造崭新的共和国,这不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吗?这不是一件很划算的买卖吗?”
“先代的遗愿,萦绕在神令剑巫女身上的幽灵,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了呀。”
渡边飞鸟闭上了眼睛,狰狞的血管在他的右半边脸上跳动。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不管是由我们,还是小崽子们。”
小泽武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次...也要拜托你了,学长。”
“哼,老子从来没变过。”渡边少将扬起嘴角,心情不错地走出了校长室,“今天之内计划拟好给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你谋策,我带兵!”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箭在弦上,这场战争的胜者无论是谁,都将打碎新生的神明,驱逐往日的黑暗。”
“没关系的,都一样。”
渡边飞鸟大大咧咧地离开了,只剩下员峤最顶尖的魔法使惆怅地留在座位上,看着自己老同学离开的背影。
“是啊,都一样。”
“但有一件事,老同学,你是说错了。”
小泽武雄缓缓地从桌下取出了一根干枯的魔杖,像是有几百年没人使用过这根棍子了似的。
而魔杖之下,还垫着一本写满了名字的黄色旧记事本。
“人,是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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