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渡边!”
遭不住渡边飞鸟对神令剑巫女越来越离谱的诽谤,小泽武雄皱了皱眉,同时担心地看向自己摇摇欲坠书柜。
“得亏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要是让外人听见了,指不定要将先代神令剑巫女当作什么魅魔之类的了。难道先代是靠魅惑了所有的友军与敌军才打赢了员峤独立战争的吗?”
“哼,谁说没有可能呢。”渡边飞鸟抱起了手臂,“先代她到底是怎么让帝国佬心甘情愿地退兵的,现在还没个准信...”
“这种话以后少说,总有一天会给你引来数不清的麻烦。”小泽武雄叹了一口气,“虽然你已经引来足够多的麻烦了。”
“呵,知道了。放心吧老弟,大荒原上鬼都没有一个,等我收拾掉这帮愣头青,我的这满腔热血呀,又只能倾述给蚊子听喽。”
“先代神令剑巫女终究只是我们生命中的一瞬啊...名华易逝,咱们这些泥腿子的青春也跟着她一去不复返了,能支撑我们走下去的,还能有什么东西呢...除了先代誓死为员峤留下的共和,又能有什么了呢?”
“最值得我们是爱的,自然只会是先代最珍惜的共和呀。”
听见老同学的话,小泽武雄也难免感慨万千。
他没有养过狗,从小到大他没有哪个时间段不是忙得不可开交,宠物之类消遣时间的选择,从来就不在他的选项之中。
可即便是他这么一个不养狗的人也知道,狗是一种极其忠心的动物,主人死去之后,忠诚的犬科动物往往会不吃不喝地为主人守灵数日,甚至追随旧主而去。
有句话常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
渡边飞鸟,既然他会被称为先代膝下的猎犬,员峤陆军最凶狠的将军...也许他与犬科动物之间真的有某些共通之处。
但小泽武雄没有选择揭穿,而是呆呆地盯着相片,彷佛目光能透过时间的间隙,传递到那二十年前的少女心中。
“是啊...我们爱的是共和,追随的是共和,抛洒热血的是共和。”
“员峤的人民需要的是自由而独立的思想,而不是那无害的神像,不是塑造一尊新的神佛。群山狭地的人民,如果想要真正站起来,需要的不是另一个主子,而是需要依靠自己的双手双脚。”
小泽武雄喃喃说道。
可他的学长却对这说法嗤之以鼻了,明明刚刚自己还一副硬汉柔情的模样。
“切,少来这套。你这小子,这么多年了也没变过,还是说你在象牙塔里面呆久了,把脑袋都给呆生锈了?”
“我们已经不是学生了,老弟,不是啦。现在的我们是大人,肩扛员峤的大人,不能像学生一样意气用事,快意恩仇了。”
“所以啊,收起你这股学生劲,再设身处地想一想,别替员峤的人民思考他们需要的是什么了,老子这么多年来算是知道了,有些混蛋就是欠栓的,没有皇帝的鞭子,他们自己都要生造一把鞭子来鞭挞自己!有的人就是犯贱!面对这种蠢货你哪怕让先代再世就没用,拳头才是最好的教育!”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信任一个无敌的存在,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才是一个最轻松的选项。”渡边飞鸟没好气地说,“假设没有迫在眉睫的危机,将思考的能力交给他人才是大多数人的选择。知道了吧,省省力气吧,校长。”
小泽武雄没有理会老同学的阴阳怪气,而是更加入神地看着那张有些褪了色的照片。
“呵,你说得对,也许我只是在自私地将自身的愿望,无理地强加在员峤人民的身上而已。”
“就是这么自私的要求,可那同时也是先代神令剑巫女的夙愿,是在过去的无数个寒夜中,支撑着员峤军民的唯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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