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景色模糊而朦胧。
是在做梦吗?很少见啊,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
梦是飞扬少年心中跳脱灵感跃向天空的翅膀,但对于中年人来说,现实的引力实在是过于沉重,早已无法支撑弱小的翅膀扇动了。
但是偶尔也能有这样的时候,对吧?
他闭上了双眼,没去管这究竟是怎样一个梦境。
仅仅是梦境本身,对他而言就算是未有的好消息了。
“呜呜…呜呜呜…”
但梦境对于久违的客人似乎有些死缠烂打,见他毫不在意,就偏要制造些声响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又是谁在哭哭啼啼的了?
他无奈地睁开眼,拨开色彩斑斓的树丛,向声音的本源地出发了。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小男孩。
梦境的炫光干扰了他的视线,他分辨不出对方的面庞,梦境总是这样。
当他想要在梦中做一些实际的事情时,梦就跟青春期的小屁孩似地偏要反着干。
所以说中年人才会是无梦的群体啊。
他苦笑着,刚想要开口,却听见了意料之外的声音。
是她的声音。
他愿意付出所有,只为能再次听见哪怕最后一次的声音。
“怎么了?男孩子怎么能轻易地掉眼泪了?这里可是员峤的神社,来来往往的人都会把你哭兮兮的样子看个遍哦?”
柔和的声音跨越了时间的沟壑,再次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原以为这么多年,自己的泪腺早已在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中丧失原本功能了…
原来梦里,也是会流泪的吗?
可惜那半大的毛头小子对声音的主人却丝毫不以为然,反而犟着脑袋说道:
“你骗人!呜呜呜…我都在山上晃了许久了,一个人影都没看见…什么臭神社,压根就没人会来…呜呜…神社的巫女要是看见这凄凄惨惨戚戚的景象肯定也会如我般流泪的…”
“呵呵…”男孩赌气的话语让她浅浅一笑。
“没人才是最好的呀?你想一想,人们不会平白无故地来神社的呀?如果有人想要上神社祈祷,那必然是他遭受了一己之力无法抗衡的灾祸,迫不得已才会将希望寄托于神社了。”
“每有一个人到神社来,就意味着最少有一个人承担了超出力所能及范围的苦难。所以啊,神社还是现在最好,如果大家都不来神社,神官和巫女们才应该开心呢。”
“因为这才意味着,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能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地生活着,没人来神社又怎样?一个人都没有的神社才是最好的神社,这说明世间万物如她所愿地绽放着啊,即便大家都忘记了神社的存在,巫女也不会哭泣,相反,她应该庆祝,应该欢笑才对呀?”
“喔…”
男孩睁大了眼睛,听得入神,果然没再掉眼泪了。
但小孩子嘛,总是不会如愿承认自己错误的,于是他又强词夺理道:
“反正就是不对!而且我也不是男孩子了,你在前提上就错了!”
“啊啦啊啦…”她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不是男孩子,那你又是谁了?”
“我是魔法使!是崈州守左门蔚家族的大魔法使!”
男孩骄傲地挺起了胸膛,让她啼笑皆非。
“好好好,尊贵的大魔法使。”她强忍着压制住嘴角的笑意,“可是堂堂尊贵的大魔法使又怎么会在神社门外偷偷掉眼泪了?”
“给你说了我没哭!我…我只是迷路了…”
“迷路?”
“嗯…父亲大人带大哥和我到神社来参拜神令剑巫女,还说以后要让大哥以后来神社进修乐园镇守的魔法。”
“我说我也想学,可父亲却斥责我连长子都不是,怎能在神令剑巫女面前给小泽家丢脸…可大哥的魔法明明就不如我,凭什么…凭什么?就凭大哥比我早生,就能理所应当地霸占所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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