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合突然就有了一些在后世逛步行街的感觉,他呼呼一笑,往前走了几步,就融入了人流。
身边嘈杂不堪,时不时的还有人挤一挤他,叶文合却没有觉得任何不适,反而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在心底升起。
他也不去辨认方向,也不管什么目的地,就随着人群,一点点的挪动着脚步。
街边不少小商小贩吆喝着,贩卖着一些吃食。叶文合走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前,突然就来了兴致,便向那卖糖葫芦的老汉问了声:“几文一串?”
“三文一串,这位公子,咱家的糖葫芦可是又酸又甜,好吃的紧,三文绝对不贵的!”
叶文合也搞不清楚三文到底贵不贵,出府之前项羽给了他几绽整银和一些碎银,他也不知道这换成银子该是多少钱。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最小的碎银,交给了老汉。
那老汉伸手接过了碎银,面上却显出为难之色:“这位公子,难道您身上没有铜板?这银子可不好找。”
叶文合听了这话,略一思索,就问道:“能买你几串冰糖葫芦?”
老汉“全部”两字刚欲脱口而出,忽而醒悟,眼珠子转了两圈,才小心翼翼的说:“十串。”
叶文合见此,哑然失笑,却懒得拆穿:“那就给我十串吧,多的算赏你的了。”
老汉闻言大喜,连忙点了十串冰糖葫芦急匆匆的交给了叶文合,生怕他会反悔似得。
叶文合接过了冰糖葫芦,手中拿的满满当当,他继续往前走着,见到一个小孩子,就将手中的冰糖葫芦发一串,平白得了冰糖葫芦的小孩子都高兴的不得了,而几位小朋友身边的大人则向他道了声谢。
小朋友多不胜数,叶文合手中的冰糖葫芦转眼发的就只剩了一串,他刚想自己尝尝,就见一个小男孩拉了拉他的衣角。
小男孩双眼看着糖葫芦,显得十分的渴望,他嘴上的口水都快流到了地上了,所以只能含糊不清的说:“大哥哥,我看到你刚才发糖葫芦了,这串可以给我吗?”
叶文合哑然一笑,将手中的糖葫芦送给了小男孩,小男孩得了糖葫芦,说了一声谢谢大哥哥,就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嗨,买了十串,一串没吃到,也不知道这糖葫芦究竟有多酸,究竟有多甜。”
叶文合也不苦恼,反而有些开心的想着:“这要是在后世,哪个小朋友敢接你递过去的糖葫芦哇,人与人之间一点点信任都没有。”
再往前走了没几步,叶文合感觉人流的移动一下缓慢了下来,于是他左右观望,终于发现前方不远处,搭建着一个大戏台,台上正演着戏。
搁是穿越前的叶文合,定然是不会听戏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不仅停了下来,还准备寻个好一点的位置,看看演的什么,若是有趣,听听亦无妨。
于是他左边挤一挤,右边挤一挤,在一片骂声中寻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位置,戏台之上一个小生正唱着:“世间有这等女子。岂非天姿国色乎。小娘子。我且问你。你何方居住。姓甚名谁。莫非采药之仙姝。必是避世之毛女。缘何在此。乞道其详。”
接着花旦便答:“客官。妾就住苎麻山口。寒家姓施。世居西村。名唤西施。”
叶文合估摸着演的是范蠡西施故事,便也不急着走了。
戏台之上,西施范蠡相遇,阖闾纳西施,勾践卧薪尝胆等一幕幕接连而至,每至精彩之处,底下围观的众人便群情激昂,大声喝彩。
待到范蠡唱了一声:“问扁舟何处恰才归。叹飘流常在万重波里。当日个浪翻千丈急。今日个风息一帆迟。烟景迷离。望不断太湖水。”却是全戏终了。
在叶文合仍有一些意犹未尽之时,台上演范蠡的小生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乃上元佳节,我等奉荆州尹之令唱戏一天。众位莫走,我等休息片刻,一会还有两场。”
看戏的众人耳听还有两场免费的戏看,都是欢呼不止,叶文合却感觉站久了有些腿麻,于是悄悄的溜了出去。
待他远离了人群,才发现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只不过是因为城内随处可见的花灯太过繁华耀眼,才让人没有反应到太阳都落山了。
叶文合感觉肚子有一些饿,便寻了一个卖汤圆的小摊贩,煮了碗汤圆。
汤圆汤圆,团团圆圆,看着端到了眼前的汤圆,叶文合却突然感觉有些难以下咽。
“从来没一个人吃过汤圆啊。老板,你这还有什么吃的?”叶文合觉得还是换个别的什么来吃,免得烦心。
“公子,可是汤圆味道不好?”那老板却有一些惶恐。
叶文合看着满街的花灯,看着提着各式各样灯笼欢快着乱跑的小孩子,摇了摇头叹道:“非是汤圆不好,而是睹物思人,难以下咽。”
老板眼见不是自己的汤圆不好吃,而是吃汤圆的人矫情,于是就说:“公子啊,您不吃也是要付钱的。”
叶文合没好气的说了一声:“省的,多的赏你。”说罢丢了一小块碎银过去。
那老板欢快的接了银子,还用嘴咬了咬确认真假,眼见是真银无误,于是一脸谄媚的说:“那小的给公子煮碗面可行?”
“行吧。”叶文合挥了挥手,不再搭理那老板。
头顶天空之中,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不知道是孔明灯载着什么人的什么梦又往不知道什么地方飞去;远处的小河里,有密密麻麻的河灯,顺着河流漂浮着,带着少女们不知道能否实现的愿望飘向远方。
“以前每年元宵的时候,虽然没有花灯看,但总有三五好友,弄些烧烤,弄些啤酒,一起看焰火。怎么转眼之间,就落得个做客异乡,独食汤圆的下场。唉。”
叶文合摇着头,闭着眼,轻轻吟到:“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诗倒是好诗,却不知这位兄台,去年约的是何人啊?”熟悉的声音从叶文合的身后传来。
叶文合闻言大喜,蓦然回首。
却见小老虎身穿一袭白色的素袄,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她的身后是满城灿烂的灯火,而她的眼眸,却比灯火更灿烂。
叶文合不禁痴了。
“这位兄台,好巧。”小老虎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是啊,好巧。”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