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听了之后马上说道:“那刚好让那个辽东御医去套他的话。”
朱标摇摇头:“且不说御医眼界见识不够,若遇此人说话精深,御医不知如何应对,反倒陷入被动。况此人去处乃是河南,又突逢如此大难,年纪轻轻,双目失明,举目无亲,必是人生低谷,畏惧害怕之时。
值此之际,操幽燕口音之人,焉有操河南本地口音者亲切?”
朱元璋深以为然。
蒋瓛也是佩服朱标的细腻心思。
朱标忽然想到:“对了,孤记的礼部右侍郎凌汉乃是河南原阳人。
此君为人刚直、清正,且在刑部、礼部多年,又接待演礼各方官员,幽燕一带的方言土语应当听得懂,他做事老道,必能担纲重任。”
朱元璋看到朱标处理事务如此的谨慎,而且考虑周全,非常的欣慰。
正所谓治国如烹小鲜,大局要把控,小处亦要着眼。
如今朱标如此的稳重,这可是他精心教育的结果,他很自豪。
于是朱元璋大手一挥,“立刻传礼部右侍郎凌汉。”
也正巧,今天有早朝。
明朝早朝在凌晨四五点左右,能上朝的京官,都是午夜起来,凌晨三点左右就到午门等候。
而现在已经是子时末丑时初,也就是快凌晨两点。
礼部右侍郎凌汉身为礼部官员,最重守时,他一般凌晨两点多就在午门等着了,开完朝会回家补一觉。
所以太监们出去传唤,发现老头已经在午门等候,很快就被宣进了乾清宫书房。
礼部右侍郎凌汉到了书房后,朱标跟他讲了今天的事情。
凌汉听得满头雾水,好家伙还有这样的事情?
不过他也是好奇,如果真有后世来的人,那还真的是好玩了。
朱元璋、朱标和蒋瓛也都跟着。
到了御花园农事殿外。
还没进去,朱标就对朱元璋说道:“父皇,此人来自后世,可能说出的话未必好听,说不定还有诸多评判我大明帝王为政举措之词。
若他言语失当,父皇您就只当他是胡言乱语,可切莫生气,可否?”
朱元璋看着朱标,笑了笑:“老大,你放心,你说得对,这小子留着有用,说不定能帮到咱大明,咱胸襟宽阔,焉能跟一个小子计较?”
朱元璋保证完后,就进去了,朱标拉住了蒋瓛:“等下陛下若生气要杀那人,你就是豁出脑袋去也得拉住,要不然,孤要你好看!”
蒋瓛:“……”
心道:你们父子俩的事,我来背锅?
……
屋子里。
陈寒从昏睡中醒来,眼前一片漆黑,浑身都疼。
不过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现在是躺在一张硬板床上,周边还略有木头发霉的味道,身上盖的被子也是粗布。
他心里面还是安定了一些。
估计村里的条件有限,能把自己救活,已经是不错了。
他是在河南上大学,河南工作,在旅行过程中发现河南偌大的地区,还有许多落后的乡村,便萌生了去支教的心思。
经过了一番考核和训练,他达到了组织下派高材生支教的要求,要去崖山村做为期两年的支教老师。
可哪想到从县里坐公交车到了镇上,又在镇上的工作人员的接送下,到了崖山村山脚下,在坐村里手扶拖拉机进村的山道上,居然突遇暴雨,还被泥石流给卷入崖底。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居然侥幸不死。
不过醒来后,眼前一片漆黑,身上捆扎纱布,眼睛失明的恐惧,让他坐立不安。
他喊了一阵发现边上都没人,更惊惧不已。
在一個陌生的环境里面,年纪轻轻双目失明,我的人生难道就这样毁了吗?
我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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