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让老师怎么想?
这些问题你都想过了么?”
许鸣渊沉默不语。
年轻人继续叹息着说道:“而且你是状元郎,是咱们大虞王朝有史以来第三年轻的状元郎。
你的前途注定比其他人更远大,又何必...”
话,被打断了。
许鸣渊脸上带着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之色看着年轻人说道:“王兄,你当真以为我的前途比其他人更远大么?”
年轻人一愣,不知道许鸣渊此话从何谈起。
许鸣渊眼底露出一抹无奈的悲凉之色,缓缓说道:“你们都以为我是状元郎,前途无限,但其实只有我自己才清楚,我是何等的战战兢兢,恐惧万分。”
年轻人疑惑不解。
许鸣渊声音低沉一片:“因为,我没有根基和后台啊。
在大虞官场上,没有根基和后台,那我是状元郎又如何?
不还是得老老实实去翰林院编书,然后等着外放,再在某个偏僻的地方当县令苦熬个几十年,最终才能回帝都,继续接着熬?
没有人捞我,我就只能熬资历,熬到头发花白,七老八十之说不定才有一丝机会真正掌权。”
年轻人顿时愣住。
许鸣渊抬头看向他,目光当中尽是妒忌之色:“可王兄你呢?你母亲是刺史之女,你父亲是当朝三品大员。
你有根基,有派系,有人捞你。
若入朝为官,三五年之内就能把我直接甩到看不见。
而我,什么都没有,就只能熬到死。
王兄,我们一样么?”
年轻人彻底说不出话来。
许鸣渊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本来我想着依靠老师的人脉,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但老师却只谈学问,不想谈国事。
那你说莪能怎么办?
老师的那么多人脉放着不给我用,你让我怎么办?”
许鸣渊神色狰狞一片,口中压低声音吼了起来:“所以,我就只能去找熹贵妃了啊,因为只有他们愿意接纳我。
我当然知道我这是当枪,一旦输了就是粉身碎骨,可如果我不去当枪,我就只能去蹉跎几十年,忙碌一辈子都再无回帝都的机会。
这样的人生不是我想要的,我绝对不要。
你们生下来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
我不去赌,去拼,那我又拿什么和你们并驾齐驱?”
年轻人彻底陷入沉默,一言不发。
许鸣渊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肆意的狂笑着,然后起身离开,笑声当中尽是苍凉之色。
就在许鸣渊离开之后。
年轻人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个老者从其中走了出来,望着许鸣渊的背影,非常失望的摇了摇头。
“老师。”
年轻人恭敬说道。
老者声音充满复杂的说道:“无论他怎么给自己辩解,其实都掩盖不了他对权力的那种强烈渴望和追求。
然而当官,不应该是你追求权力的工具,而应该是为国为民的途经啊。
所以我不给他我的人脉用,就是想让他沉下心来,多做事,做实事,而不是在那里一味的追求权力,忘记了读书当官的根本。
他终究是我的弟子,我又怎么可能任凭他被扔到一处偏僻之地而几十年无法回朝,让他蹉跎一生?
却没想到,因为曾经的不堪经历,他对权力的追求渴望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接近扭曲的地步了。
我的一番苦心也适得其反,反而把他逼得走向了一个极端。
唉,时也命也,我也无能为力。
你以后莫和他再过多来往了。
此子今后的结局只有两个。
一,死,身死道消,一了百了。
二,不死,涅槃成凤,成为我大虞未来的一代权臣奸相,祸乱天下,祸国殃民。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需要再理会了,早点划清界限吧...”
老者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落寞的重新回了屋,再无任何动静。
年轻人则是神色复杂,伴随着一声叹息之后也是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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