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柳笙早就对丹锦有所警示,悄然睁开双眼的丹锦才没有被吓得叫出声来,但也免不了心头突突直跳,手脚都瞬间冰凉下来,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不已。
这应该就是那个说是被护卫们砍死在路边的诡物。
看样子,它并没有真的死去,反而缠上了月牙。
这说明这个诡物的实体恐怕只是一个幌子,它必定还有更多的手段,现在缠在月牙身上但月牙还恍然不知就是最好的证明。
丹锦知道自己太弱了。
在这种时候,她更重要的是保全自己不要触发其规则。
所以在那诡物注意到她的眼神,倒吊的脑袋露出诡异的笑容时,丹锦用新学的吐纳之法镇定心神,一点点将眼神放空越过那只诡物。
就像是她根本没看到这诡物一般。
于是那诡物的目光从丹锦身上移开,转而看向她怀里那小小的婴儿,但是那婴儿还是带着古怪的笑容,死死盯着它。
它似乎被这目光烫了一下,眼神急速移开。
月牙依旧浑然不知。
帘子外面,还是静悄悄地没人回答。
于是她又问了一遍:“要走了吧?这天都黑了。”
对啊……
什么时候天竟然这么黑?
竟然黑得都瞧不见外面的人影,只剩下黑色的雾气氤氲着,里面似乎有一抹红色正一点点挪了过来。
叩!叩!叩!
叩头的声音一点点在月牙耳畔响起。
越来越近。
红色的身影也近了。
很矮,很瘦,像是跪着。
月牙想要看得清楚,但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雾气。
越是努力,越是模糊。
“回答我!没人吗?”
这一次,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终于,有人答道:“可以了,大小姐。”
而那声音……
竟是从她背后传来,贴在她的背上,极近地传入耳中。
月牙浑身一震,一点点眼睛往身后挪去,往下方偏移想要看看什么东西在她身后……
只听一声喝止:“别看。”
是那个姓“柳”的小姑娘。
月牙心中火起,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
眼珠子更是想要朝后挪去,几乎要扯断一根根神经,转进去只剩下眼白。
就在此时,一道巨大的力道将她扇了出去,重重地摔出马车,跌进雪地。
月牙啃了一大口雪,脑子里空白了半晌。
等她回过神,怒火顿时涌上心头,正要扭身扑向马车,却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被猛然抽出,牵扯出绵长又尖锐的疼痛。
随着这东西抽离,她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泪水不自觉滑落脸庞。
但是与此同时,她周围化不开的黑暗,还有与世隔绝的寂静,也被一点点抽离……
一阵惊叫与哗然轰然涌入耳中。
“月牙!月牙!”
月牙心头一震,抬头看去,是她父亲。
平时处事不惊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焦急,眼睛里甚至抖动着泪花。
而其他人不近不远地围着,神色惊恐,谁也不敢上前。
父亲赶紧扯下身上的袄子,罩在月牙的身上,又大声喊道:“麻姑,快来帮忙!月牙……月牙流了好多血!”
麻木了的月牙这才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她慢慢回头看去,这一次没有人阻止她了。
只见那个姓“柳”的小姑娘慢慢从马车上下来,怀里还抱着那所谓的妹妹——那个怪里怪气的婴儿,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而自己身后的地面上,赫然躺着一团裹着鲜红布料的身影,宛如一滩湿漉漉的烂泥,软软地瘫在雪地里。
月牙目光下移,那一团肉块的边缘仍然牵扯着若隐若现的血肉丝,而她背部的痛楚仿佛与之相连,心里模模糊糊升起一个念头——
这……难道就是从我身后撕扯出来的东西?
就在此时,那团烂肉下有大片血迹从红裙之下洇开,在雪地上一点点蔓延,像藤蔓般弯曲缠绕,竟然逐渐勾画出一种扭曲的纹路。
月牙因为背后的疼痛,已经支撑不住了,视线模糊之下看到护卫们纷纷冲上去,试图将这些脉络阻断。
然而,一朵朵猩红色的花陡然从雪地里爆发而出,在惊叫声中朝着众人袭来。
还有一朵,与月牙离得最近,张开巨大的口器,露出里面一颗皱巴巴的狰狞头颅,迎面朝她扑了过来!
月牙无法避开,疼痛和恐惧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她惊慌失措,身体一软,猛地晕厥过去。
在意识渐渐消散之前,她似乎看到一道道金色的光辉,在血腥的氛围中冉冉升起,盛开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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