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宁十日后,于天涯崖畔与百家论道。]
这则消息无声无息传入百家城中,随后越传越广。
天涯崖畔是哪里,城中之人都非常清楚,那是百家城所处的孤岛悬崖最高处。
崖畔耸立于大海之上,沧海无时无刻不在拍打崖壁,天空的云朵触手可及。
此般绝美风景,放在整座天下也是一绝。
故此,修士们刚到百家城时,都会来此吟诗作对,喝酒聊天。
只是,这风景再壮阔,也对修为起不了啥帮助。
天涯崖畔就成了新人看风景,老住民看新人的地方。
而易宁这个名字,一开始还有人没反应过来。
当大家都得知是那半生榜第一后,修士们是又害怕又不信的。
那日易宁降临百家城的气势,现在还是人们心中梦魇。
直至现在,有个话题都还在被大家讨论。
“百家城哪里得罪这位半圣榜第一的爷了?”
对于这個问题,人们众说纷纭,不过有个意见是一致的。
那就是易宁与百家城的关系,肯定不算好。
所以,当听到易宁居然要与他们论道,都觉得是假消息。
论道对修士来说,可是极为友好的朋友,才会进行的,关于修行经验,哪个修士不是视若珍宝。
而这会,一位可怕的假想敌,突然跑过来说我对你们没恶意,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酒聊天吧。
谁信啊。
直到,农家的新晋半圣田老,居然率先出城,只身一人来到崖畔,占据一处上佳位置后盘膝打坐。
这一行为,就像是一个佐证,证明着城中的谣言似乎......是真的。
有能与田老说得上话的大能者传信询问,得到的消息并不准确,田老只说有预感是真的。
预感?光靠一个预感你个半圣就去崖边干等?
能到上五境的又有几个蠢货呢。
再结合之前一袭白袍入城,虽然对方持得是青阳剑宗的牌子,但如果这人是易宁,得到赵禹的令牌,也并不是什么很离奇的事。
之后史家领袖又亲自证实,易宁平日便是穿的白袍。
于是,一名名百家城领袖级人物开始来到崖畔,率先占据位置,学田老一般调整气息,安静等待。
如果消息是假的,最多就耽误一些时日罢了。
但要是消息是真的,自己还没去的话,不说是损失一个约等于问道三圣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万一对方心眼小,一打听发现谁谁谁是某家领袖,得到消息还不来,然后兴师问罪就惨了。
话说回来,还是那日黑袍易宁太过骇人了。
所以,当领头人物都到场了,下边的人会不来吗?
从田老做出表率后,仅仅一天时间,比百家城还大的崖畔已经落满修士。
没有人订立谁该站哪里,但大家极有默契按修为与身份,从前到后依次排列。
最后,下五境的修士,已经快被挤到百家城城门口了。
当所有人翘首以盼,猜测消息真假,等待那位爷到来时。
正主易宁还在城中“贫民窟”中,教导一位清秀女子医术。
“三寸之舌是医者窥探五脏六腑的一面“镜子”,你那日对我望闻问切就未看舌苔,这点需要注意。”
“天地生万物,万物便皆有作用,许多修士迈入中五境便开始辟谷,这样是不对的,医术之中,食补虽是最慢,却也是最治标的方法之一。”
“灵草亦可入药,只是需要先用丹修之法,将灵草灵性剥离......”
医馆之中,易宁正襟危坐,神态专注,一条条医术技巧被他说出。
芦?一丝不苟,一手握着录音玉柬,一手还拿着根毛笔飞快书写。
毕竟之前易前辈说过,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这位修行资质极其一般,还是下五境的农家小修士,学习起医术却如同海绵一般,吸纳知识的速度极快。
哪怕对比起童钱,芦?都丝毫不逊,或许是她还自我摸索过许久的缘故,在某些探索方面,还要强于童钱。
对方有时说出的一些奇思妙想,连易宁都会有些吃惊。
他不禁思考,真是芦?对于医术先天亲和,还是应了那句,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之言,或许两者都有。
但不管如何,遇到喜爱医术,还极有天赋的晚辈,易宁是非常愿意教导的。
他不藏捏一丝半点,从普通看诊说到用药技巧,又谈到芦?现在还不容易接触到的灵草知识。
甚至,连医道一些确定下来的条条框框,修炼方式,易宁都是知无不言。
或许以后医道真能创立,那芦?会迎来修行路上的新转机。
唯一有些煞风景的,就是瓜坐在铺子里,赶又赶不走,还不停打哈欠的某位莽夫了。
如此这般,
十日之后。
易宁将一株剥离出药性的灵草递给芦?:“你仔细看下。”
芦?小心翼翼接过,视若珍宝,只是却并未像前几日那般沉心研究。
她站起身来,整理衣襟:“芦?身份低微,修为低下,您却愿意如此教导,芦?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说着这话时,姑娘眼眶红润,却紧咬嘴唇不肯让情绪表达出来。
曲风翘着二郎腿,不合时宜地插嘴:“我易前辈可是散财童子,你和他客气啥。”
“曲风你住口!”
芦?喝道,第一次如此硬气,让曲风都停止抖动小腿,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说得没错,不用与我客气。”
易宁却是轻轻一笑:“且你莫要妄自菲薄,你在医术上的天赋,在我的阅历里,也能名列前茅。”
“真的吗?”芦?握紧拳头。
她虽然将自己说得卑微,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但谁不想听到别人的夸奖呢。
更何况夸奖之人还是自己最崇拜的人。
“真的。”易宁毫不犹豫。
随后,
是双膝跪地的声音。
“咚。”
芦?跪在地上。
这方世界第一为天地鬼神,第二为师门祖师,第三为师。
一拜三叩便是修士最郑重的礼节,姑娘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行的是徒弟对师父的礼节。
“叩谢易师近日相教,我自知没资格做您徒弟,但我却想永远将您视作老师。”
芦?俯首,声音郑重。
易宁弯腰,将她扶起,亦是肃穆说道:“我之处境并非多好,做我徒弟十分危险,因果太大,不过如果只是记名弟子,且不得对外宣称,你可愿意?”
“芦?愿意!”
芦?抬起脑袋,眼泪再也止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悬于下巴最后滴落在地板上。
她的心思与那滴下的泪水一般,果断不留一丝退路,又哪会不愿。
“这枚纳戒你先收好,就当做师父的拜师礼了。”
易宁将手上纳戒摘下,而后手指摸过,原本刻有菩弥圣山标记的戒指,变为最普通的纳戒。
芦?并不知戒指有多珍贵,拿在手上后,神识一看,才被里边的东西吓了一跳。
先不说堪比小天地的空间,就只是空间里堆放整齐,满满当当的灵草就让人咋舌。
这么多灵草,比芦?一辈子见过的还多无数倍。
“这太贵重了!”姑娘收回心神后,却是摇头,要将戒指递回。
易宁伸手阻止:“你喜欢钻研草药,可不能缺了原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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