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桓熙也不再分心,认真的注视着坡道上的混战,以及远处慕容恪剩余两万骑卒的动向。
杨安在周围骑从的配合下,杀得兴起,鲜于亮自然也注意到了他。
鲜于亮并没有像演义小说中的一般,大喝着向杨安杀去,而是稍稍后退,在亲卫的保护之下取出了骑弓,张弓搭箭,屏气凝神,箭锋指向杨安。
嗖的一声,箭矢离弦,直奔杨安而去,杨安专注杀敌,而鲜于亮身处人群之中,杨安身边的骑从也没有注意到这支杀意毕露的箭矢。
但是杨安命不该绝,他对面的燕军也在用长枪刺向他,杨安侧身闪避,不仅躲过了迎面的长枪,也让鲜于亮的暗箭没有命中自己的要害,而是扎在了他的左臂之上。
杨安作为梁军大将,所穿的甲胄是使用灌钢法千锤百炼而来,虽然坚固程度远胜普通将士,但他习惯冲锋陷阵,因此所穿戴的并非是用来防备箭矢的锁子甲。
而鲜于亮高大魁梧,用的也是强弓,这一箭居然穿透铠甲的防御,伤到了杨安的左臂。
杨安强忍左臂传来的剧痛,却没有吱声。
此时骑从们见他负伤,纷纷上前将他围住,不让此前一枪落空的燕军再有刺向杨安的机会。
杨安转头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鲜于亮正带着毫不掩饰的遗憾将骑弓收起。
一击不中,他很难再有机会将杨安射死。
远处一直注意杨安的桓熙此时也看到了这一幕:
“可恶,胆敢暗箭伤人!”
当然,战场上并没有规定不能放冷箭。
他之所以先前没有下令放箭,是因为梁军与燕军已经混战在了一起,这种情况再让将士们齐射,必然会造成误伤。
将士们不怕面前的敌人,就怕死在身后自己人射来的箭矢之下,这种情况最伤士气。
可是目睹爱将受伤,桓熙气愤不已,他指着人群中的鲜于亮,大声问道:
“谁能为我射杀此獠!”
桓熙一声喝问,当即就有几名自认为射术出众的将领站了出来,其中就包括了以擅射而闻名的索苞。
然而,鲜于亮见一击不中,担心同样遭受暗箭,已经彻底隐入了燕军之中,不敢轻易冒头。
想要在一万五千骑兵的混战之中找到一个人,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索苞也只是连发数箭,射杀了几名距离较近的燕军而已。
一旦距离远了,就算是索苞也不能保证能够必中目标。
好在杨安并没有大碍,他顾不得退回去处置伤口,驱马向前,挺槊与燕军再战。
分明已经负伤,却是越战越勇。
他毕竟是能够单枪匹马从仇池城的死人堆里冲杀出来的人物。
唯独桓熙清楚,杨安在与死亡擦肩而过,又中了箭伤之后,此刻他的肾上腺素飙升,只怕是已经忘记了疼痛。
坡道上的厮杀依旧激烈,但梁军毕竟是居高临下,燕军虽然人数更多,可鲜于亮的一万骑卒无法完全在坡道上展开,短时间内难以发挥人数上的优势。
因此,燕军自然是落入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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