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燕军大营,慕容臧正一五一十的向叔父做着汇报:
“王叔,姚苌、吕光昨夜奉命率领小股骑兵出营,故意弄出了些许动静,深夜,二人所部皆以秘密回营,今日梁军哨骑尽出,我军斥候难以靠近,无法侦查梁军的动向。”
慕容恪问道:
“臧儿,听你话中的意思,是认为梁军斥候是在掩护桓熙的行动?”
慕容臧提醒道:
“正是,侄儿以为,其中必有阴谋,叔父需得当心落入桓贼的陷阱。”
慕容恪满意的点点头,赞许道:
“不错,能有这份谨慎,将来足以担负重任。”
慕容臧闻言,心中不禁一喜。
当然,他也明白,慕容恪所说的担负重任,绝不可能是继承他父亲慕容儁的皇位。
慕容臧忍不住问道:
“王叔,你曾说过,只要等时候到了,自会与我透露将要如何破敌,如今朱序已经抵达河东,战机已经出现,还请王叔为我解惑。”
慕容恪见状,也终于不再隐瞒,毕竟慕容臧身为燕国皇子,怎么可能里通梁国。
“臧儿,你应当知道,一旦放任桓熙与河西鲜卑汇合,我军定然难以速胜,待关西援军尽数抵达,敌我力量对比也将发生逆转。
“于我而言,战机就在河西鲜卑抵达前线之前的这段时间,胜负的关键就在于阻止桓熙与其汇合。
“这件事情,你知,我知,桓熙自己肯定也知道。
“因此,桓熙必定以为我将伏击河西鲜卑,而他则会守株待兔,等着我自投罗网...”
慕容臧不等慕容恪说完,便恍然道:
“王叔是要诱使桓熙出营设伏,而后一举将其歼灭?”
慕容恪摇头道:
“桓熙生性谨慎,既然出营设伏,必定是做足了准备,我纵使击其伏兵,又岂能轻易言胜。”
慕容臧大感诧异,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猜到了叔父的心思。
慕容恪不理他惊讶的模样,继续道:
“不过有一点,你倒没有说错,我就是要诱使桓熙出营伏击,否则昨夜又怎会刻意让姚苌、吕光弄出动静。
“只是我的目的却并非是桓熙的援兵,或者是他带走的军队,而是他留下来的营寨。”
说着,慕容恪耐心解释道:
“臧儿,想要迫使桓熙退兵,并不一定要与他正面交锋,也不必击溃其援军,只需烧毁其粮草即可。
“桓熙素来求稳,既然要出营伏击,肯定会带足将士,其营寨必然空虚。
“待我踏破其营寨,烧毁其粮草,桓熙只得狼狈逃离河东。”
慕容臧没有反问如果桓熙自己坐镇大营,而派大将出营又该如何,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慕容恪先前已经说过了,桓熙一直以来表现得都很求稳。
这么重要的事情,桓熙怎么可能假手于人,就算是委派大将,也得让他带够了将士,否则不一定能够击败设伏的燕、虞联军。
只不过,无论是慕容恪,还是桓熙都不曾预料到,二人竟然想到一块去了。
一切战术转换家,桓熙与慕容恪都想端了对方的营寨。
其实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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