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猎户不禁松了口气,他赶忙道:
“是我回来了,快开门。”
话音刚落,房门开了一条缝隙,妻子见真是丈夫回家,赶忙将他拉了进来,又迅速将门合上。
屋内昏暗,但亮着烛光,猎户一进门就看见了桌子上的那枚玉佩。
妻子紧张的问道:
“你与我说实话,这枚玉佩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
猎户如今也不再隐瞒,如实道出,自己是在回部落的路上捡到的。
说着,便要拿上玉佩往县城领赏,妻子却将他拽住:
“且不说这玉佩是不是真的,你一个人去,若是那些晋人不认账,又该如何是好,到时候将你打杀,把玉佩抢了去,你非但领不到赏钱,还得丢了性命。”
猎户疑惑道:
“你是要与我同去?”
妻子白他一眼,说道:
“我去有什么用,你应该找上族长,带着大家一起前往县城,这才能够有個照应。
“哪怕那位贵人不认账,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也不会做出杀人夺玉的事来,多多少少会给些赏赐。
“到时候我们分出部分给族人,自己总归能够留下一些好处。”
猎户恍然,拿着玉佩就要出门找族长,妻子又将他叫住:
“你是要一个人去?”
猎户不解?
“不是你让我去找族长吗?”
妻子无奈道:
“你去将邻里亲戚都叫上,众人一起去找族长。”
当猎户带着亲朋好友兴冲冲跑到老族长的家中时,这位族长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从猎户口中听说事情经过,老族长接过玉佩,仔细打量后,说道:
“这也不是什么好玉,怎么可能是贵人的家传之物。”
可猎户强调,他就是在贵人来访的那天捡到的,老族长想了想,还是决定带着数十名青壮往县城走一遭。
次日,老族长带领众人来到牛鞞县城,县城人满为患,都是前来向桓熙进献玉佩之人。
桓熙不得已,只得从成都调来军队,维持治安,以防发生暴乱。
馆舍前排起了长队,老族长眼看着身前之人,一个个满怀期待的奉上玉佩,却只得沮丧的领了盘缠离开。
但老族长不知道,周围人也都在关注着他们,倒不是獠人的奇装异服。
他们要么独自前来,或者顶多叫上三两个好友同行,哪像这些獠人,居然一道来了数十人。
当轮到年轻猎户时,他颤抖着手从怀中摸出玉佩,交给门口的小吏。
小吏看了一眼玉佩,笑道:
“你想要来碰运气,也该下些本钱。
“旁人所献,都是由上等玉石打制,可你这玉佩的用料,分明就是下等玉石,也敢来这里招摇撞骗。”
围观众人尽皆哄笑,有人嘲弄道:
“这些獠人,就是眼界低,想要糊弄事都不知道挑些好的。”
獠人青壮无不对那人怒目相视,若非馆舍有重兵把守,只怕就要拳脚相加。
他们虽然出山不过数年,但与汉人打交道多了,多多少少也会些汉话。
老族长在一旁恳请道:
“这块玉佩确实是贵人造访时在路边捡到的,还请这位官爷呈给贵人过目。”
小吏无奈叹了口气,谁让桓府君有言在先,凡是所献之玉,都要亲自过目。
“行了,你们且等着吧。”
小吏答应一声,转身入府。
桓熙此时正坐在前厅,与牛鞞县令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当小吏将玉佩双手奉上,桓熙为之眼前一亮,他一把夺过,仔细打量着,欢喜道:
“这正是我的家传宝玉!”
别说是小吏,就连牛鞞县令也都瞠目结舌,他瞧得分明,这枚玉佩实在称不得上品。
但牛鞞县令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称贺:
“恭喜府君,家传之玉,物归原主。”
桓熙应付一句,立即吩咐邓遐道:
“应远,速速命人将赏赐取来。”
当邓遐带着亲卫将十万钱由推车推来,桓熙这才命小吏为他引路,自己要出门见一见归还玉佩之人。
牛鞞县令讨好道:
“府君身份尊贵,何须出门相见,直接将人唤来即可。”
桓熙懒得再理他,自己煞费苦心演了这场戏,观众自然是越多越好,哪能把门关起来演。
无需桓熙催促,小吏赶忙引路,而县令虽然拍错了马屁,但也还是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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