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你父亲所爱,那个女人一定很美。”
“不知道,我和妹妹从未跟她见过面,父亲死后,仆人把我们从阁楼里解救了出来,若非她因怪病久卧于帕森医院,我定要加倍奉还。”
“额,真巧啊!我正好要去那边调查一具尸体。”郭胤明起身把照片放回抽屉内,“你不愿去的话,我就替你向她报一声平安。”
“听说他给我父亲戴了一顶绿帽,今生我不想再跟她有任何交集了。”
……
从湙舒的话里话外就可以听出,他觉得自身悲惨的童年皆由崔瑟琳而起,在去往帕森医院途中,郭胤明眉头紧锁,久思不得其解,已知窃贼很有可能是一位异乡女性,目前仍缺乏能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的动机,从别处打听也许收获颇丰。
在跟院长出示证件,说明来意后,郭胤明被一名护士带到顶楼走廊尽头的病房内,他惊讶于所见之人乃一名面容枯槁,全身萎缩形同枯木的老妇,手背上插着用来维持生命的输液管,床边的血氧仪发出令人不悦的滴答声。
听主治医生分析,崔瑟琳所患病因不明,她的肠胃功能已经严重衰退,除水分外皆难以被人体吸收,每次发病时浑身疼痛模样极其可怕,需要摄取十几升水才能缓解,奇怪的是她的皮肤之下却毫无水分,很快会浑身飚水,刚喝掉的水原封不动的排了出来。
“本院所有专业医师全都诊治过,最后没人知道这是什么病,她的情人每次来只会说一句话。”
“什么话?”郭胤明转头问身边的护士。
“这是幽冥之壶的诅咒!”
“我从不相信未经证实的传言,除非你让那人跟我对质。”郭胤明垂下头去,盯着自己紧扣的十指。
“此人名叫贾禹,帕尔村的一名林业工作者,早年出差前往平泽村种植防护林,初识贵为人妇崔瑟琳,因两人兴趣相投,互生情愫,很快勾搭在一起,但没多久就被崔瑟琳的丈夫湙卿发觉,且骗去男方数百万家财,气得她丈夫整日买醉,一时间想不开,就自杀了。”
“原来是他!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郭胤明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被王昭林劫持时,房东先生那唯唯诺诺的表情,如今想来也就不奇怪了,“花了那么多钱,都无法治愈此病吗?”
“对啊!为了照顾崔瑟琳,贾禹辞去了原来的工作,成为帕西公寓的一名房东。”
“那他应该有很多时间。”
“最近帕兰博物馆失窃案发,他不敢再来了。”
“能否允许我在此稍坐一会儿,等崔瑟琳醒来,我还有话要问她。”郭胤明见那护士欲言又止,便猜到了大概,端起水壶倒了一杯水,“验尸一事等我聊完再做处理,还有……我很好奇你为何知道的事如此之多?”
“我以前在帕西公寓住过一段时日,跟房东先生关系不错,还有别的问题吗?”
虽然护士的回答无懈可击,但是郭胤明隐约感到一阵熟悉的语气,他死死盯住对方医帽下的发丝,内心否定了一种概率极低的推论。
“你先在门外等我!”
在给出命令的口吻十多分钟后,随着一声低吟,崔瑟琳终于睁开了铅块般沉重的眼皮。
“你……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某人不愿来,且对你恨之入骨。”郭胤明把水递给崔瑟琳。
“喝再多也没用,反正我命不长了,不值得任何人同情。”崔瑟琳摇了摇头,用树枝般的双手支撑起身体,“幽冥之壶的诅咒无药可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为何你不认为是其它原因?”郭胤明抱着双手,往身后木椅上一靠。
“三十年前,当湙卿把家传历险记——《农夫与魔壶》分享给我时,我心动了。”崔瑟琳面容扭曲地咳了几声,把杯中水一饮而尽,“与既自卑又自负的湙卿不同,我想借助幽冥之壶扬名立万,于是我伪装成崔迪斯勒的后人,成为他的妻子,好让他心无旁骛,继承教祖遗志。”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背叛他?”
“婚后我才看清他的真面目,一个贪得无厌、胸无大志的势利小人。”崔瑟琳双眸微闭,难掩失落之情,“这时,另一个男人走进了我的人生,愿意帮我重启幽冥之壶解封计划,我们参考了大量典籍,盈月节那天,纵目睽睽之下,举行了璨盈祭。”
“又是那个失败率极高的祭仪,结果显而易见。”郭胤明噗呲一笑,忍不住吐槽。
“事后我才从他口中得知,三大村庄各有一件祭器:帕尔村的天鸷瓶,平泽村的幽冥之壶,尼稗村的悼魂罐……”
话音刚落,崔瑟琳发病了,痛得嗷嗷直叫,在床上剧烈翻滚。
郭胤明来不及发问,就被医生以紧急救治为由赶出病房,他懊恼得挠了挠头,为错失关键讯息跺脚不止,直到腿部失去知觉,才拖着疲惫的身子,靠在走廊上的座椅。
身旁又是那位护士,声音毫无温度地捏了捏口罩。
“先生,我们可以走了吗?”
郭胤明点了点头,遂在护士带领下,步入电梯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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