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妈也不错。”小蚊子犯了爱评价的毛病,不评价,它浑身上下不舒服。
“我有说过谁错?”郝星不以为然。
“那你还顶撞她?”小蚊子成了监督者。
“我那是增加生活的乐趣,你想想,要是她说话我不接下句,岂不是犯了藐视之罪?”
“你永远有理。”
“必须的。”
郝星跑到奶奶房里,冲她招手,道:“奶奶,晚上我给您带棉花糖。”也不管奶奶听不听得见,推着车就跑,下了台阶跨上车,踩着就走。
她听见奶奶迈着小脚走出来,扶着院子的铁门在后面喊:“路上小心,下班早点回来。”
“知道了。”
钟英杰在路上等着她,看见她过来,连忙踩着车跟上。来到粮库,签了字,其他同事还没来,但签字就算报到了,今天一天的薪酬跑不了。冲钟英杰交代道:“我出去办点事,五点半准时回来签字,班头来了跟他说一声,我到了。”
“上哪儿去?带上我。”
“办大事,带你干什么?你在办公室帮我打掩护,不亏待你,回来给你带包烟。”交代完也不给小钟矫情的机会,骑着车就跑,来到大路上,将自行车锁在周婆婆的小商亭,对她道:“周婆婆,车放您这儿一下,我回来,在您这儿买烟。”
“好,好,好,去吧,车我帮你看着。看看,看看,这就是郝书记的丫头,长得好看吧,我骗过你们没?别的丫头皮肤一晒就黑,这姑娘越晒越白,看看一个夏天过去了,是不是白得跟雪一样。”
周婆婆的小卖部前总是有人坐着聊天,郝星经常照顾她的生意,一来一去熟悉了,这老人善良,会说话,那份夸奖,郝星很消受。同是生意人,周婆婆的人品明显比猪肉金的好很多,也聪明很多。
朵岭到江城没有直达公交,只有巴士从五昌县城子房开往五昌火车站,中途经过朵岭。车少人多,上车的时候惯常没有位置,好在车子招手即停,看见巴士开来,招手拦了车,车减速,但并不停,貌似特别赶时间,又像锻炼乘客的跳车能力,往往要下的一只脚刚刚跨出来,车已经加速了,人只能跳下去,往前溜两步才能稳住身体。上车的呢,一只脚踏上去,另外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跟上上,车就继续往前开,售票员拉着你的手,将你拽进来,车门也随后关了。
从朵岭到五昌火车站乘车有一个小时的路程,郝星护着自己的包包,冷眼看着一个长得极其敦实的青年将手伸进一个正在睡觉男青年鼓囊囊的口袋。这三只手她认识,是她初中同学,假装熟络地跑过去一拍人家的肩膀道:“嗨,老同学,好久不见,这是去五昌?”
胡一典连忙缩回手,血冲到脖子上,脸红成了猪肝色,刚才太敬业了,居然没看见同学上车,一会儿缓过神来,正了正色,冲郝星点头哈腰道:“不,不,不去五昌,我刚从子房回来,马上下车,来来来,这有位置,你坐你坐,我下车了哈。”
司机和售票员都知道他是小偷,连忙把车停下来,目送着三只手下车。售票员这才事后诸葛亮地走到郝星前面,拍醒那个睡觉的青年道:“还睡还睡?看看掉了东西没有?”
“掉东西?”青年惊慌失措地摸了摸西装的内口袋,拿出里面的鼓囊囊的钱包,打开看了看,放进去,不放心拿出来数了数里面的票子,道:“没丢。”
“钱还不少呢,你要感谢她,不是她,你的钱早就被人顺走了。”
那青年回头冲郝星笑了笑,道:“啊……?真的……?谢谢啊。”
郝星咧嘴画了个弧,道:“不用谢,我就跟同学打了个招呼。”
“也就你敢说,换了我们是不敢说的,天天在这条路上跑,那些小偷坏得很,有个同行提醒了一下乘客,被小偷在轮胎上钉了几个大钉子,补都不不好,换个新胎花了好多钱,累死累活的几个月算是白跑了。你们说说小偷多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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