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凰低低地嗯了一声,语调上扬,还带点疑惑。
林缜脸红了,他不但是脸红,就连脖子和耳根都红了:“微臣之前冒犯了公主……”
李清凰看着他,忽然想到,之前她是怎么会以为他是跟那些男宠一样,会想方设法去爬她母亲的龙床呢?明明他脸皮这么薄,人又清高骄傲,根本做不出这样的事。
她拢了一下身上的被子,忽然道:“你再走近一点。”
她现在身上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肯定是没办法走下床,那就只能麻烦他过来。林缜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准备上断头台似的毅然决然走到床边。她觉得好笑,便真的笑了,又伸手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我从前对你有所误解,到底还是欠你一句道歉。”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想你对你的未婚妻肯定很好,又怎么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来。我祝愿你们白头到老,百年好合,将来若是摆酒,也要记得请我喝一杯。”
安定公主从来都很少参加什么花会和诗会,更不用说出席婚礼了。她若是能来参加某位朝臣的婚宴,起码也说明了她对那人的另眼相看,甚至还可以说代表了女帝的看重。
“……”林缜欲言又止,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可是微臣之前”
李清凰揉了揉太阳穴,之前的事她都不是记得太清楚,不过这跟林缜没有关系,都是那个突厥来的使纳王子干的好事,她今日只把一只酒壶砸在他头上,还没出够气:“那又不是你的错,跟你无关。”
不是他的错,那就是要跟他完全撇清关系了。
林缜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宽心,又把烘干的衣服拿到她面前:“时辰不早了,等下微臣送公主回宫吧,若是晚了,宫里下匙怕就来不及了。”
李清凰看到被他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更惊讶了:“林大人,你真是很贤惠啊。”李柔月的事让五年前的李清凰第一次感到世事无常。
她从前总会觉得,人定胜天,只要竭尽全力,就不会再有遗憾。然而现实却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后面的日子里,她再也没见过李柔月,直到突厥使节离开的那日她才重新见到了她。
西唐送嫁的习俗都应当是家中长男背着家里的姊妹出门,若是家中无男丁,那就由别的亲戚背出门去。西唐皇室不兴这样的礼节,是由几位公主相陪。
李清凰根本就没睡好,还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板着脸,连一丝笑容都没有。平阳公主李荣玉是她的亲姐姐,一见她这副模样,便道:“你照过镜子了吗?知道现在自己像个什么样子?”
平阳公主和她虽然是亲姐妹,关系却不算太亲厚。她们相差三岁,作为姐姐的平阳公主已经开了府,住在宫外,而李清凰时常跟着师父在外游历,留在长安时还住在宫中,她们走动得并不算太勤。
李荣玉出生的时候,正是还是谢嫔的谢珝和王皇后斗得难分难解的时刻,谢珝为了斗倒王皇后,摔折了李荣玉的一条腿,嫁祸给王皇后。先帝一怒之下,直接把王皇后给废了。谢珝又为了让先帝时时记着她所受的委屈,竟是不给李荣玉好好地治腿,导致她的右腿至今都有些微跛。平日里她还能勉强维持住和正常人一样的行走姿势,可是一旦走得快些,那一瘸一拐的缺陷就会显现出来。
而李清凰就显得特别幸运,她生在父母最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从小她就特别受宠。
其实李荣玉才是更像谢珝的那一个,她容颜姣好而神情冷漠,心性坚毅而又冷酷,简直就是第二个谢珝。
李清凰揉了揉脸颊,勉强笑道:“是吗?我还特意上了妆,还以为不会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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