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的关系当真十分混乱了。五年前林缜为了这桩婚事拒绝了公主,现在那个当年被拒婚的公主又变成了他的妻子。李清凰还是保持了清醒,反问:“那能一样吗?如果你我当初成亲,你现在就成了鳏夫了好么?再说了,你家老夫人期盼孙子,我怎么把孙子给你变出来?抢别人家孩子的事情我可不做。”
林缜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有点忐忑。
林缜道:“所以,就暂且保持原状,这样可以吗?你现在就是容娘,至少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你还是要继续使用她的身份。”
李清凰现在就是个黑户。如果她不是林容娘,那她连户籍和文牒都没有。她已经当不回原来的李少将军或是安定公主了。
“这里是平远城。”林缜缓缓道,“其实你这样的事并不是头一桩,前几年的时候,底下村子里也有一户人家的男丁突然晕倒,醒过来以后就说他是另外一个人,你知道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当时村子里的人觉得此人是撞了邪了,就请高人来做法,高人提出要用桃木驱邪,于是就把那把用桃木削成的木刺钉进了他的心口,最后这人就这样死了。”林缜道,“这件案子是近年来平远城的一件大案,但当时用桃木钉驱邪的是死者的家属,最后拖了很久也难以判决。”
李清凰浑身发冷。如果她敢说她不是林容娘,或是露出了马脚被人怀疑的话,大概也会是那样的下场。
“你也不用怕,”林缜伸出手,按住她的手背,“我会帮你的。”林容娘的家人并不多,除了父亲和继母之外,就只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可是林家却人多口杂,人丁兴旺,林缜上头还有三位兄长,都已经娶妻生子,底下还有个妹妹。她没有林容娘的记忆,只是昨晚做梦时候梦见过几个片段,等清醒过来以后,根本就回想不起来。
林缜跟她说了半天,口都说干了,只端着茶杯慢慢地喝,又瞟见她还是一脸懵,不知道他说了半天到底听进去多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就根本没有在听。他放下茶杯,感觉自己的耐心格外得好:“还是没记住?没关系,我以后每天都给你说一遍。”现在说了这么多,都是一堆名字和亲戚关系,的确是很难记住,等到见了真人,就可以把人跟长相对照起来,大概就会容易记多了。
“不是,”李清凰笑了笑,“我都记住了,就是还有点接受不了现在的情况。”
林缜怀疑地看着她。
都记住了?他怎么感觉他刚才啰嗦了一大堆她都没在听呢。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真的都记住了。”她刚想拍桌子,一只手才抬起来,就突然想到,哦,她现在面对的是林缜,又不是那帮糙老爷们,用不着这样指手画脚,“你知道平海关共有多少驻兵吗?”
林缜是看过她上报兵部的文书,不过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他记得不是太清楚了:“五万四千?”
“五万九千人,大部分士兵我都能叫出他们的名字,有一半人我连他们的家乡都知道,还有一些我连他多久逛一次窑子都一清二楚。”
林缜的脸色沉了沉:“逛窑子?”
“这不重要。主要我是想说,你家才这点人,你说一遍我肯定记住了。”
“你在平海关还跟人去逛窑子?”
“……”李清凰皱着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犯得着用这种抓奸的口气跟我说话吗?”
虽然她觉得手下将士沐休时候去逛窑子的确不太好,可是逛窑子总比去祸害当地良家妇女要强吧,他们打仗已经够苦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战场上,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们了。有时候底下副将们还会请她去花楼吃饭,难道她还可以扫大家的兴致不去吗?
林缜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以后你想看书,可以来我的书房找点书看,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吩咐下人,我先出去一趟。”
李清凰昨晚都没睡好,现在还被灌了一脑袋人名,她觉得她能一觉睡到天黑。
但是她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你出门干什么,你的手都受伤了啊。”
“我去知府那里,本来就约好了去帮人整理一些卷宗。”
林缜是辞官回乡丁忧,但是要他一直闲着,的确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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