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云只穿了一件衬衣,被风一吹透透的刮着皮肤的寒意,路灯映射下,刚刚吐芽的树枝在风中吹的左摇右摆。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街上已经几乎看不到行人,偶尔一辆末班车公共汽车或是长途车从街上驶过。
他双手交叉抱着双臂,冷以及后背丝丝拉拉的疼。
此刻他心里更疼,从很小父母打架时候他跑过去被推开,他就学会了不哭。后来学会了父母打架的时候他拿着书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再大一点他开始懂得了心疼,心疼妈妈于是便学会护着妈妈。然而这并没有让他好受,他开始恨,恨自己!多少次他想夺过爸爸手里的家伙,棍子,扫帚,擀面杖或者其他,然而一次都没有过,他没有勇气。他更恨,恨妈妈,为什么每次爸妈打了架妈妈只会哭,只会抱怨。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爸爸回来大打,之后三五天小打,最后爸爸离开这个家一段时间,周而复始断断续续。而妈妈只会等爸爸走之后哭着骂,却很少看一眼自己。或者,如果没有自己的存在,妈妈早就会和爸爸离婚吧。
越想周逸云越觉得自己是没用和多余的人。不知道已经走了多远,他有点累有点乏。眼前已经走到市区中央繁华商业区,此时的商业区两侧的店铺已经全部关了门,繁华落幕之后谁见过这样的孤寂冷清。街中央是一个个一米高的铁皮柜子将街道隔成两条平行道路,由于摊位比店铺的租金低很多,商贩们云集于此,白天罗列布满商品的柜子此刻冰冷的横在街道中央。
周逸云一边走着一边无聊的用脚提着铁皮柜子的,咚咚的碰撞声在夜晚格外的刺耳。他发现这些柜子很多竟然是空的没锁上门的,一米高的柜子长度也有一米多,柜子里空荡荡的。他用手搓搓吹的冰凉的胳膊,转头看见不远处有些被遗弃的纸箱子,于是抱了几个纸箱子过来,打开一个柜子将纸箱子铺平在里面,又找了一块转头垫在纸板下面,一个缩身钻了进去。
周逸云属于比较瘦的男孩子,虽然个头比孟岩高小半头,但是毕竟还没没到蹿身高的时候,蜷缩着身体刚好可以躺下,从里面关上了柜子门,似乎是暖和了许多。
黑漆漆的柜子里隐隐约约透着一丝外面的亮光,没有风,也没有声音,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周逸云这时候才觉得脸颊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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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旭日东升,张伟骑着三轮车装着一车货来到商业街上,今天他到的格外早。“嫂子,来套两个鸡蛋的。”路过煎饼摊张伟朝摊主喊道。
“大张,怎么这么早?这才几点?”摊主李大嫂在围裙上擦擦手,从鸡蛋盒子里拿出两个鸡蛋,一边摊上面一边问道。
“今天小舅子家盖小房,一会得用我三轮拉砖头去,我先把货锁柜子里送了三轮再回来。”张伟搭着话在自己摊位前,拉住三轮车的刹车杆,跳下车抱起一个大袋子半蹲下拉开铁柜子的门。
刚开门,就从柜子里探出个人头,这下给张伟吓得不轻,抱着袋子松了手不说人也踉跄着倒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前半夜周逸云根本睡不着,后半夜到是睡的香,猛然听到响动以及人说话的声音,赶紧从柜子里钻出来,刚好碰上张伟打开了柜子门。
他忙爬出了柜子看到对面一个大哥正一脸懵圈的坐在地上,于是赶紧伸出手:“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我艹,你吓我一跳。”张伟站起身来拍拍屁股看了一眼打开的柜子门:“纸箱子都铺了,你不是睡这里了吧?”他朝柜子里看了看,说着话把放着服装的袋子放进柜子,一转身看到男孩已经从三轮上抱着袋子正递给他。
“真有眼力劲儿。”两个人很快将三轮上的货塞进了柜子里。张伟这才上下打量周逸云,男孩不招人烦,眼睛不大却透着男生该有的气质,有点倔强有点小坏,规规矩矩的学生头,五官挺周正但是深情黯然,白衬衣藏蓝色裤子和一双运动鞋,一看就是学生。
他从兜里掏出一包555抽出两根朝周逸云比划:“来一个。”
周逸云忙摆手:“我不会”
张伟嘿嘿笑了笑放回烟盒一根,自己点上一根。“小兄弟,是不是没写完作业挨打了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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