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时间这么久了,你告诉我你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拿到?”嘴唇张合,平淡没有起伏的声音从沈玉先嘴里传出。
刘安贫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是没能传出什么声音,他该说什么呢?他自己都不知道能说什么。
屋内就此陷入沉默,刘安贫没有吭声,沈玉先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第二遍的想法。
半晌过去,刘安贫顶不住沉默带来的压力,主动打破了沉默。
“这个,渔夫让我给他准备一笔资金,但他后面又不需要了,他传信说不需要钱了,但信他是悄悄投给我的,我根本不知道是他到底是谁。”
刘安贫内心有些忐忑,那个渔夫太坑同志了,他要是早些说不需要钱了,那自己就不至于投向国党,不至于有现在的处境。
另外,这个渔夫未免太过不信任自己同志了,两次联络,都用悄悄投信的方式。
组织上的人,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进行联络了?哪有人这样联络的,一点都不专业!
每想到这,刘安贫心里就很是不忿,作为同志,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不信任过?!
“这不是你大半个月时间,一点进展都没有的理由。”沈玉先看着对方,上一次会面时那种笑容,再难从他脸上看到一丝。
他就像是一个话题收割机,一接话,两人便不由再次陷入沉默。
“我是有诚意的,南市的那个交通站,是真的,我没骗你们。”刘安贫只能这样说道。
沈玉先扫他一眼:“诚意?那只是你上一次的诚意,大半个月过去了,谁知道你还有没有诚意。”
一个背叛了自己组织的人,一个背叛了自己信仰的人,很难得到沈玉先的尊重。当然,姐夫除外,姐夫是有真本事的。
相比刘安贫这种人,沈玉先倒是更欣赏那些被抓到区部审讯室后,依旧又臭又硬的红党。
“刘先生,如果你想到我们这边后,能有一个不错的前途,那你最好是弄清楚渔夫和春风的真实身份。我们特务处,是不养闲人的。”
该给的压力已经给够,沈玉先给出一条出路。
刘安贫眼睛一下子亮了些许,他现在已经没有后路可走,只能在特务处这条道上一条路走到黑。沈玉先让他办的事他没有办好,他实在感到心虚。
“放心,我会摸清渔夫的真实身份的。”刘安贫郑重说道,渔夫的身份关系到他在特务处的前途,渔夫作为他的同志,怎么也应该在这事上帮他一把。
“希望下次见面,你给我的答案和今天不一样。”沈玉先淡淡说道。
说完,他看了眼手表,站起身来。对方既然没有有价值的情报,那他就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最后又说了两句,沈玉先便头也不回地推开了404的大门,径自离去。
关门声传来,屋内只剩下刘安贫一人,房间内安静得连心跳声都能听见。
想到沈玉先前后不一的态度,刘安贫后知后觉地生气起来,一张脸渐变成了猪肝色。
重重一巴掌拍在木桌上,钻心的疼痛顺着手臂传递到大脑,他猪肝似的脸变得扭曲。
沈玉先说的轻松,具体干活的却是自己,他只会问自己要情报,但机会不到,自己到哪里去给他搞情报?!
自从组织被党务调查处严重破坏过后,还能幸存留在上海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在对方那种警惕的投信方式下,他连对方的面都见不到,要想弄清对方的真实身份,谈何容易?!
逼急了,就带着那笔钱,跑到国外去……刘安贫心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但他很快又陷入犹豫中,他是个爱国的人,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就此离去。
“再试一试,实在不行再走。这是最后的选择。”刘安贫在心里做出决定。
……
夜色渐浓,忙碌了一天的周明先和周远两人回到东自来火街的家中。
两人围坐在桌边,脸上俱都带着浓浓的笑意,今天书店的生意之火爆,实在是超出他们的想象,照此下去,他们都不敢想象自己能给组织赚多少经费。
他们这可是给组织弄了一个聚宝盆出来!
“我觉得可以加快把星火咖啡厅也弄出来,按那个陈先生说的,咖啡厅和书店开在一起,起到的作用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的。”周远有些兴奋地说道。
今天他负责收银,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收钱收到手软,到现在,手指都还在下意识搓动。
周明先认同地点点头,笑着开口:“是可以开了,有了今天的生意打底,后面就算销量下降,也绝对是一门赚钱的生意。”
说完,周明先脸上又露出几分踌躇之色。
之前鱼鹰送来的那笔钱,他全都投入到了书店中,现在已经没钱了。
和星火书店配套的星火咖啡店之所以没有在同一时间投入使用,就是因为他没有钱继续往里投,只能先把书店弄出来。
当然,这其中也有他抱着些许观望的心思的原因,担心把钱投进去后,赚不回来打了水漂。
毕竟,组织的钱来之不易,一分一角,都容不得浪费。
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周明先又一次想到了白天店里兴隆的生意。
或许,可以把当初那笔没有用到的钱,重新申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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