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礼礼在西偏殿中假意哭了一阵子。
整个宫中,最安全之处,就是昌宁宫了。太后要那四百万两白银,就必须要她活着。只要她在太后手中,太后就会放心。
崔礼礼躺在榻上,背对着窗,断断续续呜咽着。忽地听见院中有动静,太后将“金猫眼”提了来,想必是察觉了蹊跷之处。
左丘宴装病,崔礼礼是后来猜出来的。就算是仙丹,也不可能让人在几日之内就神清气爽。
亏得她还为他跑了一趟槐山!左丘宴真是个混蛋。竟然将陆铮活着的消息瞒得死死的。
虽然她一直隐隐觉得陆铮没那么轻易出事,可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她也不敢放下心来,日子一长,她也不那么确定了,神思渐渐恍惚起来。
昏倒醒来后,左丘宴来看她时,脸上挂着彩,她就开始怀疑。直到看到那幅画,她才真的相信,陆铮回来了。
只有陆铮明白,那幅画的意义是什么,也只有他才能取出那幅画来。
也是看到画的那一刻,她彻底明白了陆铮的谋划。
左丘宴着实该打,正好就当着太后的面打他一耳光。
窗外有些动静,像是左丘旻出去了。豆沁走了过来,似乎在窗边查看。崔礼礼心安理得地阖上眼,睡了这一年来最踏实的一觉。
第二日一大早,宫里似乎有些嘈杂。
来来去去不少人,带着兵器进来,进了正殿与太后说了一会子话,又出去了。
崔礼礼隔着窗缝,看不真切,却觉得像是与陆铮一同出发的赵将军。
豆染带着人进来送饭,让她不要出门走动。
崔礼礼从善如流地应了,说自己心如死灰,要了一本《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来抄写。
豆染很快就给她送了过来,又说担心她寻短见,要陪着她一起坐着。崔礼礼自然不在意,坐在桌边一笔一划地写着簪花小楷。
太后果然坐不住了!
原本等着左丘宴一命呜呼顺,七王爷顺其自然地接管玉玺,可左丘宴的病好得太快,就“露了马脚”。
明明唾手可得的玉玺,如今不翼而飞,谁又甘心?他们必然要铤而走险。
等的就是他们的“铤而走险”。
这一步,想必陆铮与左丘宴也是算好的。只不过原本是要从太医里面选一个人出来充当“神医”,谁知自己却去槐山请了一个“真神医”来。
“县主的字,竟这般工整!”豆染叹了一句,“就是漏了几个字。”
“走神了。”崔礼礼装作慌乱地垂下眼,捂着心口悲痛欲绝,“豆染姑娘,我想去御花园中走走,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吧。”
豆染默了半晌才说道:“县主还是在昌宁宫好好养神吧。莫说如今各宫门外都站着人出不了宫门,就算出去了,只怕也去不了御花园。”
崔礼礼一惊:“这是为何?”
豆染说道:“过几日就知道了。”说完,再也不肯多透露一个字。
到了傍晚,左丘旻急匆匆地回来,快步跑进正殿。
“娘,各处都安顿好了,陆家的军队已到了京郊,只是明日圣人要亲自迎接队伍凯旋又要替大将军扶棺,所以他们驻扎在了城外。”
顿了顿,又说道:“儿子专门跑了一趟营寨,揭开棺材亲自看了,陆孝勇死得透透的!陆钧伤了‘根本’还躺着,身边的军医是咱们的人,儿子让人给他下了药,明日想必是起不来的。”
苗太后点点头:“如今兵符在谁手中?”
左丘旻笑着从手中取了半枚兵符出来:“娘,你看这是什么?”
“好!”苗太后眯了眯眼,“你八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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