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荷走后不久,纪婳醒了过来,想到还有一月就要面临着被调包的命运,不安地乱蹬着。
纪夫人轻轻安抚着腹中胎儿,状似轻声低喃:“孩子,娘定会保你无虞。”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这话,腹中胎儿情绪似乎稳定了下来。实际上是纪婳认命般的瘫软着。
算了算了,大不了在两岁时靠着丹药保命,那个时候至少可以行走。
纪夫人着手准备着,一切都变得有条不紊。
转眼来到十月底,距离临盆的日子越发的近。为怕事发突然,侯府早早的请来两位稳婆在府中住着。
随着日子的临近,胎动也越发地明显。纪临风时常推着大哥纪玉树往梧桐院跑。开心地道:“娘亲,这一胎定是妹妹,你瞧,喜鹊都来报喜了呢。”
树上喜鹊叽叽喳喳地叫着,很是喜人。
纪婳在肚里昏昏欲睡,听到哥哥们的声音,心中一阵难过。这本该是她的哥哥,可是,可是却疼的是旁人。
这时听到娘亲让两个哥哥取名,快要睡着的她突然精神抖擞,侧耳听着。
书上说,纪家大公子文采斐然,定是会给她取个好听的名字。二公子就算了吧,是个武夫。
“树儿,你喜爱咬文嚼字,便给妹妹取个名吧。”纪夫人笑着看向自己的大儿子。
两年了,他该是走出了那个阴影。这两年,她知道他过得并不像表面这般轻松。
曾经才高八斗,更是当年那一届的前三甲,身怀家国抱负,如今却落得个只得与轮椅相伴一生的下场。
纪玉树一如往常般表现得娴雅恣意,思量片刻道:“娘,若是弟弟便取字霁月,若是妹妹便取字婳。寓意娴静含蓄,温柔善良。”
原来,纪婳这个名字来自大哥哥呀,确实好听。
没坚持多久,纪婳便又懒懒地睡了过去。
纪夫人以及纪临风都觉得这个名字不错。
这时,秀荷的身影出现在梧桐院,不动声色地给纪夫人比了个手势。纪夫人便知道,整整布了一个月的局,终于到了收网之时。
“唤春琴丫头来给本夫人捏捏腿,有点儿乏了。”纪夫人吩咐一旁的秋画。
纪临风十分殷勤地上前:“娘,孩儿来给你捏捏吧。”
“不用,你不知轻重,春琴那丫头就不错。”
不多时,春琴就来了。来了没多久,周嬷嬷的身影及地出现在梧桐院。见她到来,纪夫人明显感觉到春琴捏肩的手顿了一下。她浑然不知的看向周嬷嬷,问:“周嬷嬷找本夫人何事?”
“是这样的,夫人,老奴家中出了变故,需得告假几日,但请夫人放心,在夫人生产之夕定会赶回。”
纪夫人不动声色地问:“可是家中出了事?若需要银子的地方,周嬷嬷尽管开口,你也是府中的老人了,本夫人心中很是感激。”
周嬷嬷垂着脑袋完全不敢看纪夫人。她怕,看了之后心有不忍。
在春琴看来,周嬷嬷心中有鬼不敢与她对视,心生疑窦。
“没,没什么大事,就是老母亲干活时扭伤了脚,做儿媳的回去尽尽孝道。”
“什么,扭伤了脚?那该是需要银子才是,春琴,你去妆奁里拿五十两银子来,周嬷嬷对纪家鞠躬尽瘁数年,本夫人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
想着儿子因事被捕入狱需要银子打点,周嬷嬷犹豫再三还是收下了。
春琴听到周嬷嬷说老母亲摔伤了腿,心里便是咯噔一跳。周嬷嬷的老母亲上个月已经病逝,此事周嬷嬷并没有告知纪夫人,也没有回去送终。只因她老母亲年轻时对她不好。
这可是她亲口告诉她的。
倏然间,春琴想到了一种可能。她这是想再骗五十两银子跑路啊。
好,好得很。
“秀荷姑姑,你去送送周嬷嬷。”纪夫人发话。
“是。”
秀荷跟着离开不久又折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封信件:“夫人,这是周嬷嬷走时留下的,说是要亲手交到夫人手中。”
看到这封信的春琴,小脸刷一下就白了。周嬷嬷已然想骗得五十两好跑路,那她临走再留这封信已经很明显了。
“搁那吧,得了空再看。”纪夫人这般说着,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春琴。
秀荷便将信件随手压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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