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乃是姚千园的兄长,名叫姚千龙,乃是姚万山的直系嫡亲。
裴宁还没摸清楚状况,根本不动,后退几步。
“东西交出来!”姚千龙朝裴宁迈步。
“背刺同伴的无耻之辈,焉能让你得了去?”姜火坐到沙地上,面上亦有狞笑。
“需知,那是我家老祖得的线索!”姚千龙狠声道。
姜火只是笑,却不再说话。”姚千龙正要动手,便见那塌陷处又有人上来,接着一股脑上来六个人,皆是筑基修士。
人人带伤,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诸人不待稍歇,竟朝裴宁而来。
裴宁头疼的很,她听林白讲过,曲如意筑基时曾遇到三个筑基修士,个个凶悍。
而姜小白筑基时,不光有筑基修士,更有筑基妖兽,亦是艰难之极。
而此地竟有九个筑基之多,其中已被姜火废了一个。
“……殃及池鱼!”裴宁心知这些人是朝手中石牌来的,自己属实是殃及池鱼了。
没办法,立即手拍剑匣,霎时间十八柄飞剑尽出,人立即往后退。
然则那六筑基着实凶悍,各出神通。裴宁的飞剑还没显出威能,便全数被废了。
“林转轮的灵石……”裴宁不及心疼,立即取出符宝。
一时间,黄沙之中涌出氤氲水气。玄龟虚影出现,双目闪动,便既迎了上去。
“曲成甲?”姚千龙诧异的看向裴宁。
裴宁被符宝几乎抽干,一个翻身,人立即滚开。
再看那六人,竟都活着,只个个更为虚弱。
“不管我事!”裴宁也不管了,将石牌丢给姜火,自往后走。
“哈哈!”姜火狂笑一声,一手持蝎尾,一手拿石牌,往前突刺,口中道:“姚兄!”
姚千龙立即跟上。
那六个筑基果然不再管裴宁,只朝着姜火而去。
一时间,八筑基斗的你死我活。风沙之中,但听呼喝之声,血影刀光,灵器法器尽出,端的是个个搏命。
裴宁吞了几丸丹药,细细去看。只见姚千龙与姜火放下仇怨,配合无间。另外六人似是四伙势力,往来缠斗不休。
过了半个时辰,忽有金丹威压涌出。
竟还有人捏着符宝没用!
只见一道汹涌剑光,霎时间掀起数十丈的黄沙,遮蔽百丈之地。
再经金丹一击,那塌陷之地竟愈发大了,轰隆隆一路塌陷而下,且有极大吸力,诸人竟又一起掉落。
裴宁殃及池水,竟也逃走不得,跟着落了下去。
一时间下落地数十丈。待落了地,又听搏杀之声。
裴宁视野不清,赶紧后退。
等了半个时辰,风沙竟止住了。
场上只剩下三人。
姜火手中握着蝎尾,身体自胸腹处一分为二,人竟还未死,只肝肠落了满地,裹满了沙土。
姜火身边坐着姚千龙,只见他盘膝坐在他身边,一腿业已不见。脸上血污遍布,双目阴沉。
另有一老修,半跪地上,一臂齐肩断落,胡须上满是血污。
“裴宁,来助阵!”姚千龙咳咳两声,喷出许多鲜血。
裴宁心知到了关键时刻,便来到另一角,与那老修和姜姚二人成三角之势。
飞剑已尽数被毁,裴宁又取出一柄飞剑,自向那老修而去。
“区区炼气圆满,竟有河海之势!”那老修怪笑一声,身后亮起苍茫铜钟。
随即一掌推出,便闻听钟鸣之声,飞剑竟慢了几分。
“起!”裴宁喷出一口鲜血,飞剑之势更盛。
带动大河之势,与那老修僵持起来。
耗了半刻钟,裴宁几乎油尽灯枯,终于将那老修耗死。
“裴宁……”姚千龙血污的脸上露出笑,“你果然……咳咳,果然是好苗子……”
裴宁微微点头,又看了眼姜火,只见他虽身子都分成了两截,人却还未死透,还紧紧握着那石牌。
“我有丹药。”裴宁走上前,相距十步停下。
“丹药与我无用……”姚千龙趴在地上,双手血污抓住一团沙,“为我传讯……”他语声越来越低,竟只剩喃喃,根本听不到。
裴宁便又往前,待到五步时停下。
“传什么话?”裴宁问道。
“那石牌交由我老祖……”姚千龙面上竟露出笑,一边吐血一边说,“便说我无用……还有,千园让我回去给她带些吃的,她自小贪嘴……”他抓着黄沙,面上似思及往事,“储物戒……带给她……”
裴宁思及姚千园,心里软了许多,放下防备上前,“师兄,先服丹……”
话未说完,姚千龙忽的暴起,血沙纷飞,一道青龙虚影压向裴宁,登时将裴宁压入沙土五尺之下,血水狂喷不休。
“裴宁!”姚千龙面色狰狞,趴地上往前爬,“曲成甲与你是何关系?她已得了我老祖谢礼,怎还纠缠不休?妄图来抢我宝物?元婴之路在前,我家岂能相让?”
裴宁身上皆是血污,还未说话,便觉有灼热之意。抬目去看,只见姜火半片身子上烧起烈火,竟一把抓住了姚千龙的脖颈。
“哈哈哈……”姜火全身火焰翻涌,引到了姚千龙身上,他看向裴宁,道:“还请……请……”
话没说完,便已倒地。姚千龙挣扎不停,却始终扑不灭那火意。
没过一刻钟,姚千龙竟也成了飞灰。
一时间,不闻争斗之声,便连风声都无。
裴宁摸出丹丸塞入口中,就着沙土吞下。
身上皆是土沙,头发散乱,血污被遮。
她气海早空,身上伤势不轻,竟坐也坐不稳。
趴沙土上歇了许久,灵力稍稍汇聚。睁开眼,踢开啄食自己腿的沙鸟,起身环顾四周。
此时风沙不见,塌陷之处已成百丈方圆的沙坑,深有数十丈。
最中间有一株枯树,旁边有许多灵器法器散落。然则先前的九位筑基,要么成灰,要么被杀鸟啄食一空。
剑匣早已破损,裴宁又歇了片刻,取出一柄铁剑。
这铁剑自老家带来的,也曾跨越万里山海。
以剑驻地,裴宁弯着腰,一步一步挪到到枯树下。
慢慢坐下来,背靠枯树,手按着铁剑。
抬目看去,皆是散乱的断剑和灵器。
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不过大都破损,早已没了威能。
沙土苍茫,深陷十数丈的沙窟之中。
天空碧蓝,白云苍狗。
枯树独立,此间苍茫枯寂好似巨大坟茔,静谧安宁又似世外乐园。
“机缘就在此时,就在此刻。”
剑倚青天人忘愁,裴宁抬眼看去,但见云影悠悠,鹤影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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