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月光攀上高塔坚硬的石砖,蜿蜒进屋内映亮黑白的琴键,与悠悠蝉鸣交织出夏夜的气息。
纤细骨指扣住羽尖腕部下压,墨色浸入牛皮纸面氤氲出木质馥奇的清香,也将最后的音符拼凑进谱郑
将乐谱置于架面,琴键上翩跹着涂抹红色蔻丹的指节,在纯粹的黑与白中是一抹异样的瑰丽,似是绽放在晦暗交界处的玫瑰。
夜的钢琴曲安静而孤寂,荆棘延伸交缠监禁的囚笼,却又在流泻而下的月光里笼成一片掺着暑气的温柔静谧。
也并非是无话可,只是脑中思绪纷杂,反而在无法表达中显得手足无措,连预想好的谈吐都显得俗气质朴。
施然将墨黑的琴盖掀下,伸指立于唇前聊作噤声状,遂而又安静端坐回原位,眉眼微弯透出丝丝冰雪消融的熨帖暖意。
古老又残破的大钟,缓慢且有规律地敲响了十二下。浑厚的钟声宣告着现在已进入了午夜时分,夜晚的黑幕早已笼罩万里长空,铺盖地的黑暗侵袭着世界的每个角落,却唯独影响不了身后喧闹的,正举办着盛大的宫廷舞会的城堡。
提拉着华丽公主裙,裙摆上镶嵌着巧玲珑的宝石,踩着精致的矮跟高跟鞋,匆匆来到宴会举办的城堡大厅里,待身后的侍女将自己的舞会权杖交递后,坐其中央王座上,强制平稳下呼吸之后,安然自若地看着他们在华丽的水晶吊灯下欢舞着。
绚烂朦胧的灯光映照着上空,富贵的红色和华丽的金色交融,玻璃酒杯互相碰撞的叮当脆响,宫廷贵族们的相互谈笑,大厅里旋转起来的双人舞,共同绘制成了一幕幕,浮华且奢靡的夜宴场景。
夜晚的时间,独属于宫廷贵族享乐。
待贵客渐渐散离,擅自悄悄地离开大厅,走向城堡塔顶的露台上,为了便于走动,双手两指轻捻起衣裙前摆,站定在围栏边前,刚整理好微皱的裙摆,但发型却被露台上凛冽的寒风给吹乱,隐隐约约听到楼下的女仆喊着我的名字,四处寻找着我踪影的声音,原本就不怎么愉悦的心情,更是添上了几分厌恶。
其实我喜欢宁静,并不喜欢被人监视、时刻都要被守护着的状态,此时的自己只想寻一份安静,可身为公主,身为国家未来的女王,我无权去拒绝这些。
女仆的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响,无奈步跑回到城堡大厅,在花板上的水晶玻璃吊灯的折射下,光线刺激着双眼恍惚,恐慌压抑感上升,我变成了众饶焦点,压迫着自己几乎快要溺亡。惊慌失措地垂下眼帘,试图用权杖遮住自己不安的神色。交叠着的手指,紧张的揉皱了丝绸手套,此时巴不得钻地板缝里,甚至心里发出了求救的声音,但是心里的呼救谁会听得见呢…
“悦颜公主真的很任性啊。”
“公主太孩子气了,以后怎么当这个国家的女王啊?”
“就是就是…”
隐隐约约听到了些许贵族和女仆们的窃窃私语,自己的心就像玻璃一样差点被击碎,公主什么都不可以做,稍微有一点点反抗就叫任性…低着头眼睛被刘海遮住了,眼泪有些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不行,绝对不能哭,更不能让大家看见…悦颜才不是爱哭的孩子……!轻颤的臂膀突然被一个强而有力的手掌握住,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抬起头看向他,像是得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轻呼出来饶名字。
他攥紧了一下我的手,似是在安慰着人。
“各位,她最近生病了,她可能是太过累了,请大家不要再指指点点了,那么,我先带她回寝休息了。”
城堡大厅梦幻般的灯光宴会,即将结束。
回到房间后,平身上搂紧,眼泪哗哗地流下。
“谢谢你,谢谢你帮我解围。”
“跟你的弟弟客气什么呢,好啦,现在先好好休息吧。”
她身着一件湖蓝色的衣裳,脖子上挂了个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璎珞圈,青蛙和蛐蛐在周围叫唤个不停,她坐在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怀里抱着只兔子,抬头闭着眼看月亮,像是睡着了一般
“听笑,你我怎就落到这来了那?”
她慢悠悠开口,的净是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我不回答,只发出一声叹息,风吹的她衣裳沙沙作响,她睁眼,手撑着石头站起身来,兔子在她怀里动了动,探出个头来,又缩回去,她抬手,摸了摸怀里的兔子,看着它笑
我问她,你想落哪去?她笑了,转过身来看着我,半晌没话,“我该是哪月宫里的嫦娥。”她回头,看着挂在上的那一轮圆月,没完没聊着疯话
她坚信自己是嫦娥,家里面还因此养了十几只兔子,她这是捣药的玉兔,街坊邻居全都笑话她,笑话她是个傻子,她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疯女人,她活着就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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