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叹了口气,兀自坐下,对张九龄道:“今天的寿王叫人好生害怕,他知道内堂有人,却什么也没问,又一句话便试探出我知道他在装病。”
“他应该猜到了是我。”张九龄附和着,“后面他两句看起来正常不过的话,又让你替他办两件事,以前我和他接触时,从没感觉他有这样深沉的城府。”
张太医点点头,疑惑道:“只是他要出京城做什么?”
“或许是为了明哲保身,远离权利中心,或许他只是想寄情山水?”张九龄摇摇头,想了想,道:“无论他想做什么,他出了京城,就不会影响太子之位,这对他,对太子,对朝局,都是最好的选择。”
“不错。”张太医跟着道。
“还有,”张九龄转眼凝视张太医,“此事只能你知,我知,他知,绝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就算是太子也不能说,否则便是弥天大祸。”
张太医道:“我明白。”
张九龄点头,看向刚才李琩离开的地方,心道:“敢行此事,寿王不仅城府极深,其胆识也非常人可比,只盼他能做个公忠体国之人。”
……
李琩回到府邸。
此时杨玉环正坐在院子里,双手枕着下巴,愣愣出神。
听到有人进府,才回过神,见来人是李琩,连忙迎了上去,道:“郎君。”
“嗯。”李琩望向杨玉环,见她模样比之前似乎更加憔悴了。
按理说,新婚燕尔,正是花前月下,快乐齐天之时。
可是因为他装病,让杨玉环只剩下愁苦。
李琩心中有些愧疚。
但他还是不能告诉杨玉环真相。
因为一来,他不知道杨玉环是否能守住秘密,即使能守住,杨玉环也只是从郎君患病的愁苦换到阴谋计算的牢笼,从一个坑跳入另外一个坑,这没有意义。
二来,正是因为杨玉环的憔悴,别人才会更加相信他是真的病了。
至于张太医,他已经上了这条船,而且什么事都是他做的,他暂时肯定不会说。
还有张太医府邸内堂那个人。
那个人是太子党,又和张太医关系十分亲密,那就只有张九龄。
张九龄虽然扶保太子,但他是个忠诚正直的能臣,无论从人品,还是这事背后利害的关系,张九龄都不会张扬出去。
不过李琩虽然不能告诉杨玉环真相,却可以告诉杨玉环,他知道自己的病,她不用强颜欢笑。
这样,至少可以减轻一点她的压力。
李琩拉着杨玉环坐到院中,道:“娘子,我进宫后去拜会过张太医,我知道我患的是结脉。”
“嗯?”杨玉环一怔,看着李琩,眼眶瞬间红了,一行眼泪掉了下来,道:“郎君,吉人自有天相,你不会有事的。”
昏黄的夕阳洒在杨玉环的脸庞,把她睫毛上晶莹的泪珠映得闪闪发光。
她绝色的面容,在夕阳与眼泪中,更凭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李琩微微愣神,伸手抹去杨玉环脸上的泪珠,道:“你都说我不会有事的,你怎么还哭,而且……”
李琩觉得后半句不合适,没有说下去。
但杨玉环却十分好奇,问道:“而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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