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两人都沉默了。
他们什么都没说,但也什么都说了。
张太医是说他是大唐的官。
只要是大唐的官,谁不畏惧现在的武惠妃,如果他不按李琩想要的结果诊,谁知道李琩和武惠妃会怎么对付他?
他说他是是张九龄的族弟。
张九龄想保太子,他自然也想。
目前的形式,武惠妃和李林甫一心想把李琩推上太子之位,但只要李琩患了不治之症,那就失去了竞争太子之位的机会。
他不明白李琩为什么要装病,或许是念及兄弟情谊,或许是无心大位,但无论怎样,这个结果是双方都想要的。
既然这个结果是大家都想要,谁又在乎真相是什么?
这是张太医的想法。
两人相视沉默半晌,张九龄叹了口气,道:“大唐这盘棋,并不是谁都能下,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否则只会害了你。”
张太医道:“只要保住太子,我干什么都无所谓。”
“混账!”张九龄厉声大喝,“卷进来你谁都保不住,万一寿王把这事捅出去,再添油加醋,那你就是结党!暗结东宫,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到时候你一颗脑袋怕是交代不了,太子也会被牵连。”
“我,我......”张太医顿住了。
张九龄道:“你中午进宫怎么给武惠妃回复的?”
“结脉。”
“咬死了吗?”
“是。”
张太医肯定的点头。
张九龄想了想,道:“既然咬死了,就不能松口。如果有万一,就只能是误诊,打死也不能说出其他的话。”
“我明白。”
张太医应了下来,正想再说,仆人突然来报:“阿郎,寿王请见。”
“寿王?”张太医有些惊讶,望向张九龄。
张九龄略微思索,道:“我先到内堂回避一下,先听寿王说什么。”
说罢,进了内堂。
张太医则亲自去迎接李琩,一见到李琩,便行礼道:“寿王驾临寒舍,下官有失远迎。”
“张太医不必多礼,”李琩摆摆手,“我的病,以后还望太医多多费心。”
“下官职所当为,寿王请。”张太医一边说,一边将李琩请进大堂入座。
李琩进入大堂,看到张府的仆人正在收拾桌上的茶具。
才收茶具,明显刚才有客人,但他一路没遇到人,显然这个客人没走。
什么人没走也不想见他呢?
应该是太子那边的吧。
李琩转瞬间就想到这一层,但他什么也没问,兀自坐了下来,道:“张太医早上给我诊病的时候,没告诉我是什么病症,因此我特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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