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胡安阳是位善解人意、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小姑娘。父亲没了,她便清楚在这个世上,没有谁再能成为她的依靠。
对于卞虹雨的安排,她一声不吭地服从,哪怕吃不饱穿不暖,胡安阳仍旧默默受着。
每个月省下来的五块零花钱,以及她糊火柴盒偷偷多赚的两块,都被她汇给乡下家境贫困、面临退学的同桌。
同时她还养成每周腾出一小时跑废品站的习惯,为的便是能及时搜寻些重要的学习资料,自学整理成笔记后,再邮寄过去。
这八年来,那位曾经与她学业并驾齐驱的同桌,带着她的期盼,依靠着她一笔一划手写的学习笔记,越过县重点高中,直接以绝对优异的成绩进入市一高,不过他高考发挥不佳,又迫于家里经济压力大不能复读,只能硬着头皮念了三流师范。
今年夏天他被分配到县城初中当老师,拿着第一月的工资,给她买了一条红色的围巾!
俩人早就在两年前偷偷在信里确认了男女朋友关系,还畅想着他们的未来。原主似是从黑暗中,看到了照到自己身上的那束光亮,浑身都是干劲。
可是好景不长,同母异父的妹妹严彩凤惹了大院谭家的老四,被迫答应让姐姐嫁给谭家老二当新娘。
土包子和拖油瓶是绝配!
卞虹雨与严和通对于严彩凤疼宠得厉害,威逼利诱地让原主答应下婚事。
亮光被硬生生掐断,原主在上班的路上精神恍惚出了车祸。
她凭借着极强的求生欲,吊着最后一口气躺在床上,听着亲生母亲对她一身血肉的打算,这世上再也没有让她留恋和坚持的理由……
原主的心愿是:不再窝囊地活着,要无所顾忌为自己活一次,多多赚钱不给母亲一家花,还要穿金戴银整天在他们跟前晃荡,长命百岁地看着他们一辈子贫困潦倒!
胡安阳微微勾起唇瓣,如你所愿。
捋完这些,她受不住身体的疲倦,沉沉睡了过去。
“这丫头还没醒吗?”一个妇人压低声音询问道。
被问的人可能摇了摇头,并未出声。
妇人呆了一会儿,忍不住凑到人耳边小声地说:“永年,咱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冷不丁为了救治这丫头,先后掏出近五千块。可是妈妈的意思是……她伤的这么重,以后能不能走路都难说,更别说结婚生子照顾你了……你还年轻,一辈子长久着呢,没必要为了你弟弟一句玩笑,将余生都搭进去……”
“我们对这丫头做得够多了,妈妈希望你能幸福……”
男子轻笑声,“妈,婚姻不是儿戏,街坊邻里都知道她胡安阳是我谭永年未过门的媳妇。”
“她都这样了,我不要她,这姑娘是真没活路了。”
“再说,我开出租车挺赚钱的,大不了花钱请个护工,二十四小时伺候着她。”
他越是这么说,谭母越发心酸和愧疚,“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当初要不是我带着你弟弟去买糖葫芦,让你站在原地看东西,你,你也不会被人抱走……”
“在城里,大家都很势利眼,你,你没有漂亮的学历,就是赚钱多,也很难寻到可心的媳妇儿……我,我就想着这胡安阳身世可怜,文化水平虽然不高,可是她长得漂亮、勤恳朴实,是个会过日子的……我,我要是知道她有男朋友,还因为这场婚事出了车祸,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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