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完人头,萧倩仪与青竹一前一后朝主位走来。
“要如何处置他们?”
高澜目瞪口呆,萧倩仪分明在梁婠面前停下,语带请示。
他先看看萧倩仪,又看看梁婠。
脑子嗡嗡作响,就在这一刻,恍然大悟。
所谓的议和,根本就是他们内外联手设计的一场大骗局。
为的就是顺利进城,为的就是攻其无备。
高澜就像一条濒死的鱼,瞪着眼珠,嘴唇翕动。
瞧着眼前的女子,哪还有平日半分柔情绰态,这冰寒雪冷的模样,冷酷无情,只觉陌生极了。
高澜抖着唇,实在想不通。
“为……为何?”
梁婠搁下茶壶,拭净手,没看他,只看萧倩仪。
在一众惊讶的目光中站起身,平平静静地开了口。
“将高澜与高灏的头颅砍下示众,告知百姓,我们只杀权奸,不伤无辜,至于他们——”
她目光扫向大厅中央被捆缚的众将领,“杀了。”
轻轻两个字,冰寒彻骨。
青竹蹙紧眉头,上前一步:“夫人,还差一人。”
梁婠接过名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还差兆衡?”
青竹点头:“是,除了今夜当值的和已死的高澍,还差一个兆衡。”
梁婠又往被捆住的一堆人里瞧了瞧,确实没有看到兆衡的影子。
真想不到这个兆衡命这么大。
她沉吟一下,再抬眸:“无妨,他跑不掉的。”
萧倩仪轻轻颔首。
城池被周军占领是迟早的事,一处一处搜查,不怕找不到人。
梁婠又道:“事不宜迟,还请萧将军快快带着高澜的头颅前去劝降,守城叛军知晓高澜与高澍皆已丧命,定不会再战。”
萧倩仪迟疑一下:“那你呢?”
梁婠道:“兆衡定然还在府里,我得亲手杀了他。”
“可是——”
“你们不认得他,只怕他会趁乱溜了。”梁婠想了想,又道:“你放心,有青竹他们在,不会有事的。”
萧倩仪只点了两个随从,余下亲兵皆留给梁婠。
梁婠带着青竹准备去搜兆衡。
萧倩仪拔出剑,朝着高澜就要砍下去。
“梁婠,你竟敢通敌卖国!”
梁婠迈出的步子一顿,回过头看他。
许是这一声太过凄厉,整个大厅静了一静。
梁婠极淡地笑笑,轻轻垂下眼,柔柔的目光掉在冰冷且僵硬的地砖上,摔了个粉粹。
她沉默一下,慢慢地点了点头,声音凉似秋风。
“是啊,我通敌卖国。”
萧倩仪眉头微蹙,就要动手,梁婠伸手拉住她。
“等等。”
萧倩仪不解。
梁婠在高澜面前蹲下身,与他目光相对。
“通敌卖国?”梁婠兀自笑了起来,笑声悲凉:“通敌?我通的敌,是谁的敌?卖国?我卖的国,又是谁的国?”
高澜怒喘着粗气,梗着脖子瞪她。
梁婠目光不避:“豺狼当涂、大盗窃国。既是污吏黠胥之敌、奸臣贼子之国,我为何不能通,又为何不能卖!”
她站起身,大步迈向门口,再不回头看一眼。
门打开的同时,有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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