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兄,有些不对劲,你看树上这些记号,不是官差留下的,而是那些流寇之间互相交流的印子!”忽地,阿德低呼,指着树上所刻一个‘眼睛’般的标识。
他家中人昔日为流寇所害,也目睹过不少场面,故而对此有所了解,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项稷闻言心中一凛“流寇也掺和了进来?莫不是他们对涿县有所图谋?”
若单单只是县令因光武碎片而失踪,那还不算太麻烦,但若是其中出现了流寇与马匪的身影,那就值得玩味了。
保不齐还是一场有预谋的布局,事情真是越扯越深,叫人头疼。
“这样,我们先在附近搜索一番,登上那座小山头,再找些线索便前往虎狼台报告县尉王谦,有他们的兵马相助,才有解决问题的可能,也不需咱们以身犯险了。”
他略一沉吟,决定还是谨慎行事,自王老爷子所赠的蓝衫上撕下一小角挂在了山脚一颗树梢上当作记号,便带着阿德摸索上山。
以小六壬趋利避害,项稷还是有些把握不撞上麻烦的,但若是有相关之人八字过硬影响到了测算,那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万事大安起,一月九日巳时,天宫地宫人宫齐,算我上山吉凶路。”
他手掐小六壬,大安起,天宫取一入大安,地宫取九入速喜,人宫子丑寅卯辰巳取六入留连,得出的卦象就是大安、速喜、留连。
大安代表静,不动,吉利,阳,木;速喜代表动,快速,吉利,阳,火;留连代表慢,反复,拖延,阴,土。
“阳阳阴,这是兑卦啊,兑上缺,木生火却遇土,这意味着上山路途要快方才能避开灾劫,但最终却不可避免遇上拖延反复的麻烦,此行先易而后难。”
得到提示,项稷便快速上山,与阿德一起飞奔向那座小峰之顶。
一炷香后,穿过一层薄薄的山雾,就是一片温暖耀眼的金色阳光洒落下来,两人已经登顶,这处小峰尖端似一平台,只是有些斜,尚有三个汉子围坐一团,在那里闲聊,言谈之间不是劫道就是草芥人命。
“是流寇!”阿德一眼认出,那三人装扮散乱,带着兵器,头顶蒙着一块绿巾,一看就是打家劫舍的行当。
项稷瞥了一眼其他几座小峰,思量着多半都有人驻守,若是动静大了,必然引人注意,三人皆没了,亦会打草惊蛇,还是等待时机,谨慎为上。
“得,在这守了一早上了,光是喝酒不吃肉,我这屎尿屁都憋不住了,去解决解决,你俩可注意些,不要断了一刻一查的旗子信号。”
片刻后,机会出现,其中一个汉子骂骂咧咧的走出,要去方便方便,而另外两个汉子却嗤笑道“你急个什么,头儿又不是有千里眼,哪里望得见这里少了一人,只要旗子信号不断就是,你且去,路上再打两只野味回来,咱们不就能解解馋了吗!”
方便汉子点点头,这倒是实在话,索性绕入林中,找寻些鸡兔鸟雀来,解解馋。
“一刻一旗,这倒是个机会,擒下此人送往虎狼台当证据,让那县尉率兵前来一探就是,但这路途不短,一来二去必然生疑···”项稷心中思量,想着是否要动手。
阿德却是开口道“既是一刻一旗,那山河兄你先后小动静解决那三人后将衣衫拔下来,我在附近寻些草木充塞混作人影,你带着三个人去虎狼台找县尉,我躲藏在这里掩人耳目,挥旗保持信号,毕竟山头之间相隔较远,他们也看不清这里的情况,还是有些谋划空间的。”
闻听此言,项稷觉得可行,按照卦象所表,若是在此时拖延反复,便是大大的不妙,当机立断就是。
哒、哒,而那汉子也已然入林,解开了腰带,正要开闸放水。
唰!
下一刻劲风乍起,草丛里倏尔跃出一道身影,在他精神最松懈的时刻自然躲闪不及,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便被项稷一拳捶在他脑后,巨力灌头,迷迷糊糊就一头栽倒下去,悉悉索索的水流倒灌了一脸,委实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黄汤灌汝口,此物最醒酒。”阿德摇头晃脑的开始扒衣服,只剩个赤条条的汉子躺在林中。
“满嘴顺口溜,你想举孝廉啊。”项稷调侃一句,便顺势摸上小峰去,剩下两人他有自信不惹出任何动静就快速擒下,若是杀人,他自然不费什么功夫,几个呼吸就完事,但这是要不惊动其他峰头的情况下生擒人证,留下来拷打情报的活人,自是麻烦些。
峰上,两个汉子还不知晓已有人摸索过来,仍旧自顾自的吹牛打屁,连周遭的卢氏书院、山水门、五虎门派都被提及了出来,当作谈资。
啪!忽地,一枚石子飞出,击打在了两人后方,引得他们目光转去,也就在一息之间,有人影从天而降,双臂左右一震如大鹏展翅般落下,还不待汉子反应,项稷双手一左一右就按在了他们脖颈处,用力一掐,当场就令两人面色涨红,呼吸急促起来,大张着嘴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跟着砰的一声,他直接拽着两人头颅连撞三下,一片青紫鼓包中两个流寇方才昏厥过去,被赶来的阿德一一扒光了衣服,看光了身子。
“剩下的交给你了,若两柱香我还未归,你也不必在乎什么打草惊蛇了,直接跑,自身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项稷盯住了阿德一声,看着他将草木塞满衣服,造了三个稻草人出来后方才一左一右夹着流寇,背着一个动身离开。
一路上,他连运震雷劲,速度飙升,足有上山时的数倍,只可惜没有轻功与步法傍身,否则还能再快上几分。
“也许,我也该寻觅一番武学,拜个门派或书院,似乎都是不错的选择。”项稷心中暗动,步伐也加快了几分。
途中,三人也曾苏醒过,想要挣扎,但直接被他双肋一夹,倒钩脚一踢又晕了过去,老老实实昏厥。
一炷香后,虎狼台映入眼帘,一位位持刀衙役分列其中,竟还有马匹饲养左右。
“县衙驻地,来人止步!”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立时便有一根箭羽落下,扎在了项稷不远处,这是示警,亦是警告。
若是动起真格来,恐怕就是一轮齐射,覆盖山头了,军伍实力万万不可小觑,皇朝,本身就是最强大的世家与门派,集权集财。
循声望去,一个红袍束发的男子立在人群中远眺而来,似乎就是首领,县尉王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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