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昂话音刚落,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来不及反应的杰洛特,望着眼前的空气愣了好几秒,最后费解地挠了挠下巴。
这种突然消失的能力,好像和希里有点像。
正琢磨之际,菲利普男爵凑了过来,那副表情摆明了是有事相求。
杰洛特已经开始怀念李昂在的时候了,别的先不说,跟他结伴的时候无论什么事情都会变简单,更不用费心思考怎么和普通人打交道。
“说吧,找我还有什么事?”
大赐福-圆桌厅堂。
李昂刚进来就感觉这里气氛不对,原本明亮的光线被清冷的幽蓝所取代,无数星光静悄悄的悬浮于头顶,稀薄的白雾弥漫,空气中透露着一股子冷意。
寂寥与凄寒将他包围,如果月亮有味道的话,那一定是现在这个味道。
“巴耶克,巴耶克!你人呢?”
连着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李昂承认他开始慌了。
寻寻觅觅了好几分钟,最终在厅堂的角落里,他看到一滩诡异的银色金属液体。
“你我相依为命多年,没想到是你先走一步。”
李昂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盯着那摊液体迟迟不肯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客人好像等急了,头顶的星河缓缓流动,暗淡却无法忽视的光线穿过雾障,紧随其后的是一轮媲美日轮的圆月。
它就这么停在李昂触手可及的地方,仿佛在问:
为什么还不来见我?
紧接着,黑刀刺客狄希出现在厅堂拐角:“梅琳娜小姐说,巴耶克没死,你不用装了,现在、立刻、马上来见我们。”
最后还不忘补一句:“小姐的原话。”
李昂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意境就这么被破坏了:“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嘛。”
在星光与暗月的注视下,他跟着狄希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处宽敞的大厅。此处是拿到上古之血后扩建出来的区域,大致风格参考了王城罗德尔,放眼望去满是金碧辉煌与雍容华贵。
原本是李昂为自己准备的,如今被某根越来越精明的木头给霸占了。
大厅尽头阶梯高耸,巨大的王座矗立其上。
它由一整块黑曜石凿刻而成,粗狂且棱角分明,数不清的帷幔垂在旁边,高大的立柱形成尖锐的斜角,故意设计过的光线,能将所有来宾的视线引向王座。
它就是整个空间唯一的主宰。
不过如今的王座上并不是坐着李昂自己,而是另外两个女人。
坐在右边的是位少女,微微卷曲松散的栗色短发,眸中闪烁通透而璀璨的光辉,仿佛暖阳一般。红润的肌肤隐隐透着光,质感看起来很新鲜,像是停留在植物叶片上的水珠,又像稍稍带点青涩的蜜桃。
坐在左边的则一尊巧夺天工的娇小人偶,淡蓝色的皮肤,优美如雕塑的体态,纯白的魔女帽下浓密的发丝熠熠生辉,早在律法时代就已名扬天下的美丽脸庞,恬静与威严交织。四条纤细的手臂交叠在一起,刻意露出无名指上那枚硕大的暗月戒指。
她们俩之间隔得不远也不近,正正好好能塞下李昂那么大个人。
“你来了。”
“上来吧。”
前半句是梅琳娜说的,后半句属于菈妮殿下,只是两人有个共同点,语气平静如水,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李昂非常想认真对待她们,但无奈实在忍不住。
谁家俩老婆才能凑出一对眼睛的。
“别嬉皮笑脸的!”
“肃静!”
李昂迅速收敛表情,低着头一步步登上阶梯。
一共十二级台阶,他硬是磨蹭了好几分钟才登上顶端。
菈妮抬头望着眼前这个许久未见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朝旁边甩个眼神。
[怎么又长高了?]
[啊,他不是一直都这么高吗?]
梅琳娜眨眨眼,摆出一副非常无辜的表情。
两人的眼神交流没能瞒过李昂,他厚重脸皮硬往两人中间挤。
“我让你坐下了吗!”梅琳娜怒斥道。
“无礼之人,速速退后!”公主殿下发出威严的声音。
李昂不禁叹了口气:“咱别玩了行吗?让我坐会儿,在外面跑一天快累死了。”
梅琳娜严肃地说:“没和你开玩笑!”
菈妮更为直接:“跪下!”
“这就有点过分了啊。”李昂佯装生气。
梅琳娜神神秘秘地说:“又不是让你白跪,肯定有好处。”
菈妮没说话,在装高冷。
但从其微微泛红的脸颊来看,她的心情绝对不算平静。
都说女孩最动人的举动,是低头的那一抹娇羞,但在威严满满的公主.现在应该称呼之为暗月律法女神的身上,可是很难见到的。
为了这个,李昂跪就跪了。
于是他干脆利落的单膝跪在菈妮面前。
梅琳娜见状立刻从王座上起身,识趣地躲在旁边。
菈妮也缓缓站了起来,不过始终没和李昂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把娇俏的小脸偏到一旁,自顾自地说着:
“我的王啊,当我在星空完善律法之时,无时无刻不再思念你。”
“我的王啊,如今一切都已结束,又到了我们相聚的时候。”
“我的王啊,即便我和我的律法将抛弃交界地的所有,你也会一直站在我身边,对吧?”
“我唯一的王啊,在遵循月之法则的千年长夜中,你是否愿意与我共度。”
说话间,菈妮将戴有契约戒指的手伸到她选定的王面前。
“来走吧。”
“我永恒的伴侣。”
为表示自己的郑重,暗月女神全程用拗口但优雅的交界地上古语交流,灼灼的眼神也终于对上李昂的视线。
李昂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与其相握,嘴里说的却是:
“抱歉,吾,恕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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