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允说父母已经死,宗伯也大致清楚了风允的情况。
再看风允那不合身的衣物,他也喟叹一声。
“我为大庭宗伯,是正大夫之位,是为国之礼官首,同时也掌司徒之责,也是为国之教官首。”大庭为弱国,无上大夫,最高只有正大夫,且不满六人之数,此时的宗伯就是除开君主外,最高的位置。
“我有礼制之责,也有教化之担,你为风姓,只要不是颓废之人,我也应助之。”
“我闲暇时,你若有不通之处,可来询问……”
说罢,宗伯将竹简交还给风允,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风允那踌躇的样子,笑着宽慰道:“勿要扭捏,做小女子态,我们这些老人家,还等着青年之俊来接班呢。”
宗伯摇头转身,就离去。
风允感动,他来此考核,也不过是抱有些微希望,若不是宗伯宽容,他怕是早因为衣裳不妥,被赶出了宫。
要知道,这可是大周,以礼治国,诸侯间也遵循此道。
“多谢宗伯之恩,风允铭记在心,永不敢忘。”风允俯首行拜长辈之礼。
此时的宗伯更像是一位家中叔伯,对他谆谆教导。
风允有恩必报。
或许对于宗伯来说是小事,但……
环视四周的典籍,风允明白他要改变自己的一生,在这个列强纷争的世界活下去,过得好,全靠此地。
如同再造之恩。
收拾好心情,风允这才发现,外面已是黄昏,斜阳暖照,让风允的面上恍若有光。
“放班了。”
风允笑着将竹简放好,他脑海中的第一卷怕是许明早才能详解,此时也不必多看。
刚刚走到门前,其余考核的人也都纷纷出来,与之还有一些没有离开典籍宫的士人。
“诸君安。”
士,不管是上士下士还是正士,都是在庶民之上的阶级,风允看见这些人放班,也与那些考核通过的人一般,往一旁让开,不过倒是没有狗腿的道安。
虽说他无官阶,但他是现代之魂,何况在典籍宫内,他们行的公事无多差异。
皆是守藏史。
而那些人也不多看,纷纷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去。
但这时……
“小君子,这是宗伯大夫交代给您的粟米和布匹,对了,还有四串贝币,您每月初一都可领一份。”带风允前往外室的士兵用细茅绳捆着麻布袋中的粟米和两匹布,往风允这来。
一些本要离去的士人望了过来。
“是刚才宗伯大夫看重的人……倒是好颜色。”那人瞧了几眼,微微点头,对于好颜色之人,他们这些士族都和颜悦色。
不过好颜色之外,他们也看好修养,颜色一眼看尽,修养却要日积月累。
之后风允若是展示出自己的修养,那么他们自然会靠近,但此时尚早。
步履匆匆,这些士人很快离去。
风允这点东西,他们并不缺。
不过那些考核通过的人却红了眼,他们来这里已经是天大的机遇,可没有月俸可拿。
“多谢小哥了。”风允接过东西,心中也很激动。
要知道,他现在这身衣服都是他嫂子借给他的。
如今有了两匹布,倒是能做两身好衣裳。
“哈哈,当不得小哥……要不是我有事,一定给您送归家去,可惜我们还得值夜,实在对不住小君子。”
那士兵挠挠头,就摆手转身,黑糙的脸上红润一片。
说完,他就抱拳转身离去。
风允将那四串,一共二十枚贝币收入怀中,就抱着这二十斤粟米,与两匹布离开。
也不管别人。
他倒不是势利。
而是天色将晚,他住在城内偏僻之地,需走不少的时间,如今抱着重物,也得早些走回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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