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清然一笑:‘吾与侍中的看法相同,区区袁氏,深受国恩,非但不思报国,反倒有篡逆之心,这等不忠不义之徒,虽是一时间得以煊赫,可岁月流转,彼等早晚败亡也。’
当侍中刘艾从床醒来坐起之时,他抚着自己的额头,犹是觉得脑袋有些晕眩,这也是正常的情况,毕竟他昨夜同刘璋相谈甚欢,喝了太多的酒水,他却是不胜酒力了。
不过刘艾并没有因为过度饮酒而生出自责的心理,盖因念及当下的局势,关东有曹操、关西有刘璋,忠贞之士,世不乏出,这汉室的天下,总是有一二擎天之柱撑着,这是何等的快事。
因是如故,刘艾昨夜饮酒,放弃了以往少饮节量的作风,好生的痛饮了一夜,落得今日睡到午时,外间通亮的情况。
刘艾起身后略微坐定了一会,他望着从窗户射入的明亮阳光,心境仿佛这团阳光一样,而大汉的未来也当是像这团阳光一样,明亮无暇,不染晦暗。
方才从沉睡中醒来,刘艾的神思尚且极为粗钝,身体也不听使唤,这种情况下,他不便快速动身,因此他唤来一名童子,让童子去为他打来洗脸水,洗一把脸,好好的清醒一二。
就在刘艾坐定,等童子返回的这一会,他忽的听得外间传来雷霆般的呼声,一句句‘万岁’‘万胜’之语远远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打胜仗了,是何处?’刘艾露出一缕的惑色,但很快,他有了一个猜想,只是需要寻人验证一番。
不多时,为刘艾驱使前去打来洗脸水的童子返身回来了,
“外间何事?”刘艾朝着为他端来洗脸水的童子问询了一句。
刘艾的童子作为家生的童子,自是较普通的奴仆更加机敏,他方才打水之时,听到外间的动静,知道刘艾当是会问询他一句,是故他打听了一二外间的情形后才向刘艾递来了洗脸水。
这时听得刘艾的询问,童子一边有条不紊的为刘艾递一条濯水后又挤干的毛巾,一边回答着刘艾的问题:“听外间人言,出逃的李傕为凉州将领张绣所杀,如今李傕的尸体,已是递到了刘大司马的帐前。”
“哦。”刘艾闻言,他顿然喜不自禁,露出欣喜的面色。
关于李傕此人,作为侍中、一直追随在天子刘协身边的刘艾,和李傕是打过不少的交道的,对于李傕这厮,刘艾是恨到了骨头里,他心中有无数次对李傕升起了杀心,欲趁隙袭杀李傕,只是碍于投鼠忌器,顾忌着天子刘协的安危,他不得不委曲求全,隐忍不发。
如今乍然听闻到李傕的死讯,刘艾心头不由的快意的道了一句:‘好死,李贼,你也有今日,真是苍天有眼,神灵护佑。’
刘艾胡乱用毛巾搓了一把脸,而后让童子为自己穿戴整齐行装,接着他往口中放一片鸡舌香,就此踏出了屋宇,向着刘璋的中军大帐行去,他要亲自验证李傕的死讯,亲眼看到李傕没有了生机的躺在他的面前,他才能放下心来,单凭他人之言,他却是有些不敢确信。
不多时,天使刘艾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了刘璋的中军大帐前,他先是向刘璋行了一礼,而后仔细的端详起了置放在地的尸体,只一眼,刘艾就认定了,地的这具尸体,正是他朝思夜想、欲食其肉、饮其血的李傕。
“李傕就死,郭汜被擒,凉州的两位贼首,如今都落得如此下场,当可警示世人,朝廷不可欺,天子不可辱也,我汉室,兴盛有日。”刘艾向着刘璋朗声道。
他夸耀着刘璋的功勋:“此皆大司马之功也。”
“不过是为汉室做了一点微小的贡献,当不得侍中如此夸赞。”刘璋谦逊了一句。
“不然!”刘艾当着刘璋眷属的面,竟是反驳起了刘璋:“此前李傕、郭汜二贼横行关中,逼天子,下胁公卿,宇内之人无有出手惩戒者,若非大司马出手,此二贼还不知要喧嚣到几时。”
刘艾感慨万分,他未曾想到,这一趟出使,他先是见到了沦为阶下囚的郭汜,后又见到了死的不能再死的李傕,好生的泄了他心头这些年积郁的愤怒和恨意:“以大司马之功,当勋书竹帛也,此次回见天子,我当向天子言明大司马之功绩,使天子明了,关东之人知晓,世间有大司马这等的宗室贤良、国之柱石。”
“侍中之言是也。”兵曹彭羕先是听到刘艾反驳刘璋,面露不悦之下,他后面听到了刘艾对刘璋的夸耀,知道了刘艾真意,他自是应和了一句。
‘只要你夸赞我的明公,你就是我的朋友。’彭羕应和的同时,扫视了刘艾一眼,和刘艾眼神交错而过。
刘璋浅然一笑,却是不再谦逊,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过分的谦逊倒也不是什么好事,即是侍中刘艾愿意抬一抬他的花花轿子,他也就乐呵的听一听。
在李傕就死、郭汜被擒的当下,关中大地,迎来了真正的平和和安宁。
而刘璋,在黄白城整顿大军休息数日,并遣着麾下诸将扫荡了凉州贼寇的残余离散的士卒后,他着人押解着郭汜,同时携带着从李傕尸体割下的头颅,这里李傕的头颅受到了腌制,避免李傕的大好头颅腐败不堪,难以识别,就此刘璋准备还师长安!
在还师长安的路,刘璋的心头颇是轻松,如今关中抵定,他不再是困居蜀地的守户之犬,而是一头出闸的猛虎,虎视关中,还顾陇右,将成强秦之势也。
这一刻,刘璋才算真正的登了乱世的舞台,欲要大放光彩。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