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笑着摇头说道:“厂里面有技术员工的两人间宿舍,环境比咱们五角场职业技术学院的宿舍还是要好一点。”
听到学弟这么吐槽,张伟也是打趣道:“我以前运气好,分到的四人间那叫一个冬凉夏暖,逼得我和室友整天往图书馆跑。
不过现在虽然办公室里有空调,但我还是蛮怀念图书馆的阴凉。”
走出校门到社会上混了这么几年,以前还不怎么会社交的大学生,此时也能和陌生人谈天说地。
辅旦校友这个身份,让两人的关系有一個天然的友好基础,聊得话题也能更贴近彼此。
和这位名字有些特殊的学长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周瑜就回到了自己的蒲团上。
只要有人来上香,就要回以磕头。
穷人在闹市耍十把钢钩,钩不着骨肉亲朋。富人在深山舞一根铁棍,打不散无义宾朋。
周勇军虽然没有给其他亲朋留下遗产,但是这些年赚了钱之后,也对贫困户多有接济,甚至还经常给乡里考上大学的学子,赠送学费。
所以在得知他的死讯后,有部分受过恩惠的人,也千里迢迢的赶来上香。
西蜀新科的总经理赵朝阳在处理完比较急切的事务之后,也赶了过来,上了香之后,因为环境不允许,所以又急忙赶回工厂。
周瑜也发现自己之前的安排有些太想当然,白天当孝子,晚上他还要负责守夜,明早还要继续当一天孝子,等到后天送棺上山安葬之后,他才能睡。
没有办法,他是独生子女,父辈血缘关系最近的姑母也还在拘留。
不过饶是如此,一切可以重来的话,周瑜也依然会将自己这位姑母送进去。
仗着血缘关系,胡作非为又不听劝,这么小的家业就开始乱来,以后做大了,还得了?
特别是在知晓西蜀新科的股权隐秘后,他更不愿意其他人能插手进来。
在遗嘱中,他才发现西蜀新科并没有董事会,更没有股东会,甚至没有第二董事。
自己父亲当年创业的时候,那是一个特殊环境,为了让这群跟着出来的工友不会被可能存在的问题给影响到身份和家庭,成立的是一人有限责任公司。
这是一种另类的独资公司,只有一个自然人股东,并且该公司不能投资设立新的一人有限责任公司。
公司不设股东会,自由的条件就是更严的监管,公司要在每一会计年度终了时编制财务会计报告,并经由大夏联邦的官方会计师事务部门审计。
虽然这份财务会计报告不会被其他人知晓,也不需要像上市公司那样进行公布,但总归是有单位可以知晓。
同时一人有限责任公司的唯一股东还要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无法像其他有限责任公司那样,公司破产,股东赚的彭满钵满。
这在现在看来,并不算什么。但是在当初那个做私营企业都属于很冒险的特殊时间,周勇军这样做就相当于是对这些工友说:“咱们一起出去找活路,出了事,我一个人扛!”
周瑜也认识到,正是这种义气和敢承担责任,工人们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工作,才是西蜀新科能够在短短十几年,从一个小厂走到如今这种规模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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