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久违的鸡鸣狗吠声将莫惊春从沉沉梦境中扰醒,嗷的一声,是枝头熟透的青枣砸中了路过的狗。
她睁开眼的第一瞬便是觉得满足,租的小院再怎么好睡也不如在自己家睡得踏实。
推开门发现高氏她们好像已经下田了,连鲁斌也被莫禾带到田埂上玩草去了。
厨房大锅里温着热粥,是早上刚起来的时候用昨夜剩的饭熬的,因为是大米饭煮开,所以不仅稠,还带有股锅巴的焦香。
她很快便吃干净,换好一身方便干活的衣鞋就扎进了后院的菜园里。
既然他们出门没喊自己,那就干脆在家收拾收拾。
这一收拾就割下来一茬长势喜人的韭菜跟龙须菜,这个季节的韭菜最是鲜嫩,龙须菜也是幼嫩水灵。
她这才挎了个小篮子,分了一大把韭菜装起来,锁好大门,慢悠悠往村尾去。
“呀,是惊春姑娘来了,可真是好久不见老头子了。”
吴伯每次见她都是笑眯眯的,一脸花白的胡须抖上两抖,和蔼亲切。
“吴伯,下回杭生哥再来镇上,你叫他带你一起呀?”
莫惊春笑着同他问了声好,打趣道,“不能让他背着你吃白食。”
“算了算了,二爷跟杭生与惊春姑娘都是年纪相当,有话说。我老头子还是要看门,不讨嫌,哈哈!”
至此,莫惊春也没再说什么,乖巧地笑了笑,而后就穿过垂了紫藤的长廊,遇上正从屋内往外四处张望的杭生的目光。
对方目光一亮。
“嘿!爷,你说的还真没错,惊春姑娘来咯!”
是如今住的院子小,薄青山跟杭生都听见了大门口的动静,猜测是她还是胡大姐呢!
胡大姐就是莫惊春当时力荐的隔壁胡家村里头胡大婶的女儿,本名秋花。
她爹胡大厨是酒楼掌勺,娘是有名的席面师傅,手艺自然也不赖,巧的是这几年家里孩子也都大了,跟丈夫合计出去寻活干,这不有个找上门来的,试过以后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现在仍是在家住着,每日要走小半个时辰来莫家村,今日已经来了,是正巧碰上杭生说想吃的菜缺了味食材出门采买去了。
莫惊春见到他也立刻眉眼弯弯:“杭生哥!”
虽说是前不久才在她店里吃过饭的,但当杭生瞥见她手中的挎篮时,还是兴奋道:“今日又有什么好吃的?”
“这下好了,成日净想着吃,方才还让胡大姐走老远去买你想吃的那什么‘臭干子’。”
薄青山无奈。
“那不能怪我啊爷,那是胡大姐自己乐意跟我说起这味儿美食,我看她去买的时候也挺高兴的啊!”
“那,看来是胡大姐自己也想吃了。”
莫惊春深有体会,而且名字里带臭字的吃食……恐怕寻常人难以接受吧?
她放下手中的菜篮子,掀开湿布:“可不能现吃。”
“啊——”
就听见了杭生略带失望的叹气声。
“杭生,是你想吃,叫人家胡大姐跑这么大老远,你也该去接她一段。”
莫惊春一来,薄青山便不留情面地把杭生赶了出去。
他不动声色地从身后的木格子里取出一柄窄长的方匣,藏匿于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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