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刚刚在湖西路36号大门前停稳,一群人已经迎了出来。
苏杭走出桑塔纳2000的副驾驶,看向为首的自家老爹,还有郑春、曹兴茂、扈建龙、夏兰以及其他或认识或陌生的几人,笑着招呼:“这么热闹?”
“都等你呢,”开口的是郑春,还瞄了眼后面的奥迪:“这是?”
“两个朋友。”
苏杭含糊一句,等两辆车上其他几个姑娘陆续下来,直接示意陶暖瓷和甘欣两個道:“你们带钟郁和蕾蕾姐她们上楼等一会儿,我这有点事。”
钟郁也下了车,来到少年身边,好奇里带着拘束。
从后面车子下来的葛蕾蕾当然认识苏杭父亲,笑着招呼:“全民叔?”
苏全民也是意外:“蕾蕾,你怎么来河元了,这么大雪?”说着还把手里的雨伞递过来:“快遮一下。”
对于当初在兴达期货给他们父子俩提供了许多帮助的葛蕾蕾,苏全民一直心存感激。
“我过来找苏杭玩儿,”葛蕾蕾当然也不会多说,稍稍解释一句,又推让雨伞:“不用,全民叔,你拿着吧。”
苏全民一时间也不多问,瞄了眼凑在自家儿子身旁的另外一个同样穿白色羽绒服的陌生丫头,朝院子里示意:“快进去吧,洪绫在楼上。”
等几个姑娘纷纷招呼着先进了门,径直去往二楼,苏杭才与大家穿过院子,来到楼下客厅。
落座后,郑春帮着介绍。
主要是两位,一个叫路定军,苏杭一听名字也就知道。
周秦河的秘书。
另外一位,梁祁,却是苏杭买入那批股票中,一家总部在常山的冀北省制药公司中原省分公司的经理。
简单寒暄,苏杭先对夏兰耳语几句,等女秘书离开,便直入主题:“两位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三十出头气质很给人一种亲和感的路定军笑着道:“我是替领导来邀请你的,苏杭,晚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晚上啊……”苏杭不置可否,却是转向梁祁:“梁经理,你呢?”
梁祁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看着就很精明的小眼睛中年人,听少年问起,左右看了眼,才道:“苏杭,我这也不急,就是……你有时间的话,咱们私下聊聊?”
才说几句,夏兰已经返回,手里是一份今天的股市行情数据。
苏杭接过翻开,一边对梁祁道:“梁经理,多少先说一说,要不然,我可不敢跟你私下谈,前些日子才刚被人举报操纵股市。这世道,小人太多了?”
少年这么说,现场郑春和曹兴茂都下意识瞄了眼路定军。
路定军微笑着不动声色。
“苏杭,我是咱中原本地人,已经听说你的事情了。哪里有什么操纵,官方不都澄清了嘛,你是正常投资,”梁祁说着,又看了眼其他人,想想还是道:“是这样,苏杭,我也是接到上面授意,听说……听说你打算减持手里的那些股票?”
苏杭刚看到今天的股市收盘数据。
上证指数单日再次上涨3.56%,收盘为703点,正式冲上700点高位,比起1月底的512点最低谷,累计涨幅达到37%。
至于自己买入的那些股票,今天依旧领涨。
夏兰也做了详细统计。
只是新一周的这两个交易日,所有账户的累计浮盈就达到2437万元,使得苏杭持有那些股票的价值总额上升到1亿4153万。
这也意味着,如果此时套现,苏杭的个人进账将接近6000万。
大致浏览完手中数据,见一旁的父亲,还有郑春和曹兴茂都好奇望来,苏杭随手递了过去,一边转向梁祁,也迅速反应过来,笑道:“郑伯伯做事还真是不太严谨啊。”
减持手中股票以压制市场过热的想法,苏杭只和郑戍明聊过……嗯,当时还有一个旁听的女秘书。
不过,夏兰如果能这么快就与梁祁搭上关系,苏杭只能佩服自家女秘书的本事。
这可能性显然不大。
因此,只能是郑戍明那边与人商讨时泄露出来。
再延伸下去,既然梁祁都找上了门,不难猜测,其他很多人应该也听到了消息,并且闻风而动。
就像路定军突然跑来替领导邀请自己吃饭,大概率也和最近的股市有关。
道理很简单。
苏杭这边要减持,压制市场过热的同时,被减持的股票,必然首当其冲。
问题是,没人想坐这趟大起大落的‘过山车’啊!
想要避免被减持,直接找到苏杭这个当事人说项,无疑是最有效的一个方法。
理清了思路,苏杭也不拐弯抹角:“梁经理,你们应该是不希望我减持手里的股票,对吧?”
梁祁点头,却是又道:“苏杭,我们是很有诚意的,咱们……抽空谈谈?”
不只是寻求一个不被减持。
恰好,某个少年买入的那些股票里,不止一只医药股,而是三只,其中一只……还与梁祁所在公司有着直接竞争。
这些日子股市的动向,乃至海外媒体都开始跟风报道,少年作家对金融市场的影响力已经显而易见。
如果在不减持自家的同时,把对手的股票抛光,结果可以想见。
这也是梁祁所寻求的。
“咱们没必要私下谈,”苏杭却是摇头:“说真的,梁经理,我现在应该算挺有钱的,你们要买通我……可不太容易。”
少年这么直白,梁祁也不尴尬,反而也更直接了一些,说道:“苏杭,我打听到你入股了一家制药公司,在怀庆,叫宏康制药,对吧?我们虽然是以西药为主,但也有部分中成药业务,而且与你的宏康制药没什么冲突,咱们可以在渠道等方面进行合作。”
“宏康啊,我就是瞎投资,小打小闹,”苏杭说了句,却是看了眼路定军,转移话题:“说起来,我是一个非常心系家乡的人,个人已经不需要什么。不过,你们这么大一家制药公司,如果能来河元投资,或者进行其他采购啊之类,应该是可以的吧?”
苏杭这么说,梁祁还没开口,路定军却明显坐直了一些身体,看了眼某个少年,又转向梁祁。
梁祁稍微琢磨,笑着点头:“我不敢保证什么,但应该没问题,河元直属商都,交通便利,各方面成本又比商都市区要低。另外,河元以南靠着中岳,也是著名的中药产地,我们的中成药业务规模虽然不大,每年在中药原料采购上也要花几千万。”
苏杭等梁祁说完,再次转向路定军:“路叔叔,你听到了吧?”
路定军看着某个少年明显一副我就是在抛饵的模样,反而镇定下来,很官腔地对梁祁道:“梁经理,如果可能……我们是很欢迎外来投资的。”
苏杭再次开口:“路叔叔,我觉得你视野还不够大。梁经理背后的公司只是一家,但我其实买了23只股票。而且,如果我愿意,再买23只股票,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些股票背后的公司……嗯,某种程度上,也是从莪这里得了好处,股价大涨嘛。有来有往,他们拿了好处,我这个心系家乡的好孩子,请他们到河元来,不管是投资还是采购,或者其他商业合作,你说……几十家能登上沪深两市的大企业,加在一起,得为咱们河元这种小地方增加多少工厂,多少就业,多少GDP?”
刚刚一个钓饵,路定军还能坚持着不咬钩,少年一下抛出这么多,简直丧心病狂,这位河元市二把手的秘书,想象了一下某些场景,直接一个喉结滚动,大大咽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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