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

迷迷糊糊，只记得一个圆头圆脑的胖子拉着自己小手不停说‘兄弟对不住了’，然后，嗯，再往前……昨晚参加一个饭局，不止有陶丙立，恰好钟长林打电话过来，也一起喊上。

做东的是某個开汽配厂的倒霉家伙。

张富城。

因为借钱给这边炒股导致工厂现金流吃紧，不得不采用这年代常见的某个手段，向员工筹钱，成为这次风波的一个把柄。

最后只记得……

好像自己说，不想去酒店，也不想回齐云路家属院的出租房，小楼层高太矮了，憋得慌，要回家，回河元。

睁开眼。

这显然不是自己家，但也不是酒店，不是多层楼房，类似陶家或曹家的那种自建豪宅，不只是身下大床，周围家具陈设，处处都透着阔气。

窗帘缝隙有很明亮的光线照进来，时间已经不早。

嗯。

好像……

苏杭猛地坐起。

要去接人来着，郑戍明……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然后，坐起来太猛，又有些晕，脑袋里好像塞了个石头，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左右看看，床头柜上有一个闹钟，已经是上午十点半。

不由想到了股市。

今天是2月9日，星期五，本周的最后一个交易日，当下开盘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不知情况如何。

反正，昨天……当然是故意的。

本来想要悄无声息地发一笔小财，又被人折腾出来，还进了局子，既然如此，那就揭开吧。

5000万资金，28个账户，总计23只股票，全都摆了出去。

大家一起热闹！

想到这里，干脆又重新躺下，思考这次的事情。

相关操作都在规则之内，因此，理论上……不会有什么大事。可问题在于，一个16岁的少年人，一次性动用5000万的资金，在消息曝光之后，还把股市搅得风雨雷动，这本身就是挺大的事情。

该怎么收场呢？

正琢磨着，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苏杭眯眼装睡，感受到熟悉的少女体香飘在身边，伸手一把捞住，拢在怀里。

跑来喊苏杭起床的陶暖瓷刚刚俯身打量睡梦中的少年，突然被捉住，吓了一跳，小小轻叫一声，才反应过来某人已经醒了，见他还要把自己往被窝里拖，笑着挣扎，小小声：“不要啊，爸爸他们都在楼下等着呢。”

都在？

这么刺激？

于是更用力一些。

陶暖瓷当然有所感受，不过，男孩这么有兴致……也就配合了，甩掉脚上的棉拖鞋，配合地钻进了被窝里，与男孩近在咫尺地面对面，却又立刻道：“你不许亲我哦，都没刷牙。”

苏杭凑过去：“那你亲我！”

陶暖瓷假装嫌弃了下，还是凑过来，在少年唇上啄了啄，跟着就说道：“快起来吧，都要十一点了，而且，那个郑戍明……正在等你哦。”

“怎么来这里了？”

“他一大早打电话过来，你昨天也说过，爸爸就派人去把他接过来了。”

苏杭嗯了声，才想起，又问：“这里……是哪？”

“张叔叔家，张富城，”陶暖瓷说了句，又笑起来：“你昨晚……原来你喝醉了是那个样子啊。”

苏杭有些担心：“什么样子？”

陶暖瓷嘴角更弯：“反正，爸爸说……太娇气了，简直像个小姑娘，这也不行，那也不要。张叔叔邀请你过来住，你还嫌弃，说被褥不是新的不盖，累的别人大半夜还要去给你去买新被褥。”

“这样啊。”

苏杭隐约有些印象，却放心下来。

没乱说什么不该说的。

当下，表面上又一副坚决不信的模样，看向怀中姑娘，还伸手到她肋下：“小妮子，你可不要凭空污我清白。”

陶暖瓷挣扎着阻止某个家伙挠自己痒痒，继续笑着，说道：“好多人都看到了，呵呵，不要，停啦。”

苏杭换了个仰躺姿势：“完蛋，我回去就刻个章，【身败名裂】。”

陶暖瓷被放过，缓了缓，跟随匍到男孩胸口，继续望着他，还以为少年真有些难堪了，转而安慰说道：“其实，也没事啦，还挺可爱的。”

“可爱？”

“是啊，”陶暖瓷又笑起来：“你那样子，总算有点像16岁了。”

“嗯哼！”

陶暖瓷见男孩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模样，也就适可而止，转移话题道：“对了，苏杭，你猜猜今天股市……怎么样？”

苏杭环住丫头小腰，把她拖到身上，一边道：“怎么样？”

“就是……大家都在说呢，”陶暖瓷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抬手小小比划着：“早上的报纸，好多都报道了你买入那些股票的名单，还有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分析，然后，那个，嗯，大盘……说是涨幅都超过10%了。”

苏杭应了声，一边盘算。

现阶段国内股市还没有涨跌幅限制，大盘涨幅超过10%，自己买入的那些股票，作为领跑，只会上涨更多。

陶暖瓷还在继续：“我听爸爸他们之前悄悄计算呢，只是这一天……一上午，你那些钱，少说也能赚1000万呢。”

苏杭再次应声。

陶暖瓷不满：“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激动呀？”

“没什么可激动，”苏杭道：“就觉得，钱太多也挺没意思啊，到时候，还要考虑怎么花，真累人。”

“呵呵，”陶暖瓷笑起来，说道：“我帮你花呀，我……我可是老板娘呢。”

“嗯，那就拜托你了。”

陶暖瓷撒娇：“拜托谁呀？”

苏杭不配合：“婉婉？”

“坏家伙，”陶暖瓷嘟嘴：“人家喜欢你叫那个称呼……你都懒得多喊几句。”

“都老夫老妻了，多肉麻。”

“你才老呢。”

“好吧，老夫少妻。”

正腻在一起说着话，房门再次被推开，是曹婉婉。

果然提谁谁到。

见两人模样，娇小丫头一边反锁上房门，一边撇嘴道：“我再不来，你们是不是都要把孩子生出来了？”

陶暖瓷有些害羞。

苏杭开玩笑：“不是已经有了吗，刚刚还说话呢。”

陶暖瓷小脑瓜转了下，反应过来，笑出声。

曹婉婉开得起玩笑，配合道：“好吧，爸爸妈妈，快起床了。”

说着凑近，却是一把将被子拉开。

屋子里有暖气，倒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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