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笙面露不可思议。
堂堂周家太子爷,还能这么欺负人?
看她的反应,周宗砚情绪不明的眸底,慢慢多了丝难以言喻的兴味。
杯中清茶失了些味道。
女孩故作镇定地搁下茶杯,双眸冷静看着他,嗓音夹杂轻微沙哑,“除了父母的庇护,我什么都没有,周先生娶我不过是遵循长辈之命,倘若要做到利益最大化,我顾予笙,绝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是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未成定局前,顾小姐不必妄自菲薄。”周宗砚淡声应对。
一来一往,滴水不漏。
气氛在无形中僵硬起来。
顾予笙定定看他一阵,内心交战,很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地甩脸子走人。
但她仍有顾虑。
担心周宗砚刚刚的话不是在开玩笑。
半年时间,对他毫无影响。
可之于她,却是天差地别。
思绪间,放在旁边的手机响。
母亲打来电话。
顾予笙拿着手机起身,在男人无波无澜的注视下,凝神按下接听键往院子里走。
女孩背影消失在屏风后。
周宗砚垂目饮茶,眼角泛起浅淡涟漪。
五分钟左右,顾予笙再回来,神色已恢复正常。
一通电话将她拉回残酷现实。
她孤军奋战,急需一位盟友。
尽管面前这位心思深沉,存有变数。
可他手里,却掌握着这桩婚事一半以上的话语权。
攻人不如攻心。
其实周宗砚,才是整件事最大的突破口。
沉默间,玺园管家带人送来晚餐。
佣人布菜的空档,周宗砚温和道:“如果不介意,留下一起用餐。”
台阶给的及时。
顾予笙点头:“谢谢周先生款待。”
“两周后的订婚宴,有什么想法。”他问。
猝不及防地进入正题。
顾予笙轻垂眸子,不咸不淡地答:“麻烦,不想去。”
“那就随婚期一起延迟。”
??
空气静止两秒。
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不可否认,刚才是气话。
诚如母亲所言,周家高门大户,继承人订婚更是重中之重的环节,怎么可能因为一句“麻烦”就凭生变故。
不过,如果这人换作周宗砚……
顾予笙吸口气,“有什么条件?”
两人移步到饭厅,周宗砚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入座时彼此距离靠近,她能明显感受到自背后传来男人身上洁净干燥的冷质气息。
温润儒雅表象下,实则是难以窥探的淡漠薄凉。
就像他接下来的话。
温沉如水,自头顶轻飘飘落入耳里。
他说:“今晚留在玺园。”
呼吸一滞。
顾予笙握着餐具的手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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