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娇兰冷下脸来,说:“姨娘,恕我办不到啊。茶花是我的丫头不假,但既然我已经嫁到了吴家,那她在名分上便是三爷房里的人。茶花这丫头,平时我要动她,都会有三分顾虑,何况是别人呢?”
说完这些,她向前走了两步,俯视着坐在地上的婉姨娘,说:“姨娘刚才说的话,违天伦,伤天理,实在不好听。我就当没听到吧,希望以后姨娘别再说这样的话,省得损了姨娘与二哥的阴德。”
一番话把地上的人说得瞠目结舌。
婉姨娘骨碌一下爬起来,还想闹,梅娇兰却没给她机会。
“迎春,把那朵月季花给姨娘戴上,就算是咱们给姨娘赔礼了。”
迎春早就把花儿捡到了手里,听主子下令,便走过去,好声好气地说:“姨奶奶,别生气了,来,我给您戴上,这月季花红艳艳的,配上您乌油油的鬓发,美得很呢!”
“美个屁!”婉姨娘一把将迎春手里的月季花打掉,指着梅娇兰骂:“告诉你,这事儿我跟你们没完,晚上我就告诉老爷太太去,让老爷太太好好治一治你这条玉面狐狸!”
梅娇兰冷哼一声,道:“姨娘有本事就去告,不过,我只怕姨娘没这个本事。”
说完,便吩咐房嬷嬷,“去把月牙叫出来,咱们走。”
“是,奶奶。”房嬷嬷得令,便去叫人了。
婉姨娘气得大骂:“你拽什么拽,以为自己是梅府来的人,便以为自己很牛气吗?也不看看你嫁的是个什么男人!我王婉婷是家生奴没错,可起码也是有名有姓、清白干净的人家出来的,你男人的亲娘是什么来历,她能跟我比?”
梅娇兰耳朵里听到这里,脚步一顿。
不过也就是停顿了一瞬,便又继续往前走了。
“她一个鲜卑国来的贱、奴,连个姓氏都没有,在吴府中专门给人洗脚,后来趁着老爷醉酒爬上老爷的床,才生下了你男人!你有这么个婆婆,你凭什么跟我拽?你男人有这么个生母,他凭什么与我儿子平起平坐……”
梅娇兰听她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心里只觉得好笑。
骂吧骂吧,看看最后出洋相的是谁。
……
暮色渐浓。
一回到青云馆,梅娇兰便打发茶花给月牙准备洗澡水,让她好好洗一洗身上的臭味。
月牙感激不尽,哭着跪谢了一通,才让茶花领着退下去了。
那房嬷嬷见月牙出去了,对着她背影看了好久才回过头来,由衷地说:“奶奶真是菩萨心肠啊,奴婢们能在奶奶跟前伺候,实在是奴婢们的福分。”
梅娇兰嘴角抿了抿,笑道:“嬷嬷一向是个闷嘴葫芦,今日倒是有些口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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