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抿着嘴朝姜氏看去,果然看见她紧紧咬着牙关,气得不轻的样子。
这边,姜氏尽量不让自己去关注梅娇兰戴的耳钳,掩口咳嗽了几声,开始切入正题:“原本按照咱家的规矩,姐儿们出嫁,嫁妆、陪送,都应该是从公中出,可前不久,我跟我家老爷一查库房,竟然发现家中的储蓄已经所剩不多!”
说到这里,姜氏故意停顿了一下,三角眼一眯,左右没有一个说话的。
她眼睛眨了眨,目光扫过她对面的大太太孙氏,“以前可都是大嫂子当家的,哎呀,真不知大嫂子这个家是怎么当的,咋就只剩下这么一点钱呢?是不是大哥不在家,大嫂子有什么事,都通通自己做主了?”
孙氏听这不要脸的竟然阴阳怪气自己,气得直瞪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氏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眼皮子掀了掀,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能是什么意思?我是什么意思,大嫂子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大嫂子当家的那几年,松哥儿和兰姐儿的姥姥家,可是越发的壮大了呢,听说光铺子就连开了几十家,良田也买了几百亩,也不知道忽然从哪生出来的这么多钱!”
这话再明显不过了,姜氏意思是,梅府的钱都叫孙氏转移给了自己娘家!
梅永康那边一听,这还了得,顿时老脸一阴,瞪着孙氏:“有这种事儿?!”
孙氏气得脸色铁青,站起来指着姜氏骂道:“你别血口喷人!”
孙氏的嘴上功夫在整个梅府不属于上乘,尤其是脾气上来的时候,常常会口不择言,抓不住重点,气是出了,却吃了暗亏。
这种时候,吕姑姑便派上用场了。
梅娇兰用眼睛轻轻一瞄,吕姑姑就瞬间会意,知道自己该说话了。
“太爷。”
她从座位后面转过来,福了福,道:“老爷子、老太太有所不知,我们太太管家的时候,家中已经是出多进少了。咱们家里虽然有些底子,但跟那些公门侯门相比,还是差了些的,可是家里的主子们,尤其是小辈的哥儿姐儿们,却偏偏爱跟那侯门公卿去相比,今天游园,明天设宴,这点子家底儿,都被拿去比阔了。”
“我们太太管家,虽然十分捉襟见肘,但该花的钱总是要花的,老太爷老太太的钱绝对不能克扣,哥儿姐儿们的用度也是不能短了,可这钱毕竟不能生生变出来,我们太太实在没办法,只能从自己的嘴里省。”
“甚至,还要从舅老爷那里借钱。刚才二太太说我们太太存私心肥自己娘家,殊不知,事实恰恰相反,这些年,若无有舅老爷看在我们太太的面子上,频频慷慨解囊,咱们梅府,恐怕早就欠上巨债了!”
“孙家舅老爷这些年借了咱们梅府许多钱,这一笔一笔,都在账上记着呢!”吕姑姑说到这里,再次屈膝行礼,“老太爷老太太若不信,大可以把账本拿来,一页一页翻着看看。”
孙氏听吕姑姑这么一说,自己也终于有了点头绪,瞅着姜氏说:“帐册上都写的明明白白,你又不是不识字,难道看不懂吗?”
谁知道那姜氏呵呵一笑,“帐本都是人写的,记账的人如果心术不正,那这账目也未见得有多可信!”
“你……你今天就是铁了心要诬蔑我!”孙氏脸色极度阴沉。
姜氏冷笑着说:“大嫂子你也不要生气,真相到底如何,相信咱爹咱娘,心里自然有个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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