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任瑞安点了点头,把那些画放进袖子里,“你自己回家吧,我还要去书坊那边把画画的事情安排下去。”
任伊宁站起来,提起裙摆就朝外面走,“那我去绣房那边看看,看看若若绣了什么东西,好看的话,我要买回家供起来。”
任瑞安无奈笑了笑,“你喜欢便好。”
……
周时棠本来打算说书完毕便去书坊找任瑞安谈画册的事情,现在提前在酒楼看到他了,画也给他了,便不用再去找他。
周时野看着两个妹妹,不敢离开妹妹们身边一步,怕她们遇到什么不怀好意的歹人,“现在还有很多时间,你们想去哪里玩?我陪你们去!”
天气寒冷,街上行人不算多,大家都喜欢待在屋子里取暖。
周时棠双手放进口袋里,缩了缩脖子,“爹娘她们去买年货了,我们先去看看屋子吧,娘给了我一点钱,过了这个年我们估计便能搬到城里了,到时候做买卖也方便。”
周时若挽着她的胳膊,点头,“我听你的,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周时野没什么意见。
三人问了一个路人牙行的位置,直奔牙行,找到牙人。
牙人看到是三个小孩子,愣了愣,不过他很快扬起笑容,“请问你们需要什么样的房子?我这边什么类型的房子都有。”
周时棠提出自己的要求,“最好是自带一个院子,我们自家人住,七个人,价格合适的,环境清幽,周围不要太吵,最好是附近什么都有,平时出去采买也方便。”
牙人笑容亲切,“我这里正好有这样的房子,你们跟我来。”
牙人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穿过一个小巷子,来到一处房屋前,掏出钥匙打开锁,推门进去,介绍,“这里闹中取静,环境符合你们的要求,这里原本的住户中了举,全家人都赶去京城了,他们估计不会再回来了,便让牙行把这屋子租出去收租子,一个月一两银子。”
周时棠走进去,环视四周。
四四方方的院子,一进院,正房,东西耳房,东西厢房,还有一个倒座房,七个人一人一间屋子绝对够了,中间还有一口水井,用水很方便。
周时棠三人每个房间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
牙人还在介绍,“这里出了一个举人老爷,很有福气的,若你们住在这里,你们也能沾沾举人老爷的福气,中了举全家烧高香。”
周时棠听着牙人的介绍,眉眼弯弯,“这么好的房子,为什么之前没人租?这么有福气,应该很多人愿意租这里吧?”
牙人对上周时棠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笑容僵了一下,却是不好再隐瞒下去,这件事出去一打听便能知道,他叹了口气,“举人老爷的弟弟在他中举后死了,那些比较富裕的人家觉得这里晦气,不愿租,那些贫苦的人家又租不起。”
周时棠觉得这里挺好的,她不在意什么死过人,但是,她皱了皱眉,“死过人,会不会真的有点晦气啊?”
周时若对这里也很满意,她听到周时棠这么说,她瞬间懂了她的意思,也跟着说道:“中举是福气,但是跟性命比起来,当然是命更重要啊,若是租了这里,我们不会沾上什么晦气吧?”
周时野瑟瑟发抖,“那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我感觉浑身冷飕飕的,别是沾上什么晦气了。”
牙人看到他们三个这么害怕,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自己也是不敢住在这里的,最后,他咬咬牙,“房租可以便宜一点,八百文如何?”
周时棠惨白着一张脸,“五百文我们就租了,不然我们还是看看其他的房子吧。”
牙人略一思索,这个房子一年了,都没有人愿意租,好不容易有人愿意了,五百文他也是可以赚一些钱的,他狠下心点头,“可以,五百文就五百文。”
周时棠挑眉,“我们先付定金一百,过年后在过来把房子租下如何?”
牙人点头,拿出契约,签下大名。
周时棠也签下大名,付定金。
牙人笑眯眯收好契约和定金,反正定金给了,他也不怕他们年后不租。他们不租的话,定金他是不会退回去的,租的话,后面还有钱,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亏。
周时棠三人心情极好,在路边买了一些吃的便准备回去了。
一个仆从来到他们面前,笑着邀请,“我们家公子想请各位去府衙一叙。”
周时棠看着眼前的人,“你家公子是县令公子?”
仆从骄傲点头,“正是。”
周时棠淡笑,“想跟我们叙旧可以,让他来思满酒楼找我们,不然免谈。”
仆从犹豫不决,“这……”
周时棠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拉着周时若和周时野离开,她又不傻,跑去县令公子家找虐。
仆从愣住了,没想到这几个农家人还敢拒绝他家公子的邀请,他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跺跺脚,最后只能咬咬牙回去禀告林锦洪。
林锦洪听完仆从的话,把手中的茶盏一砸,眼神狠厉,“让本少爷去酒楼找他们?他们还真敢啊。”
“备马车,本少爷倒要看看他们的谎言还能不能继续说下去!”
林锦洪一甩袖子,大步往外走,浑身冒着被人欺骗的愤怒。
周时棠三人又去了思满酒楼。
吕思兼看到他们去而复返,笑道:“你们这是要打包饭菜吗?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周时棠摇摇头,“我们不是来吃饭的,待会县令公子可能会过来,他或许是查到我们住在山河村,不过没事,我们又不犯法,他是县令公子也不能随便抓人,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我们被他抓走,还请吕叔去找一下任少东家。”
吕思兼脸色猛变,严肃说道:“好,你们放心。”
他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县令公子,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县令老爷有这样的儿子,真是倒了大霉了,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时棠三人上了二楼包间。
周时若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下,“小人难缠,阴魂不散,简直晦气。”
周时野也觉得晦气得很,“我只想安安静静赚点银子,然后好好生活,奈何总有人想找我们的麻烦,可不就是晦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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