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宗宗主话音落罢,议会堂里逐渐安静了下来。
几人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虽说修真界本身是一个巨大的符阵,他们修真界的灵气日益稀少是因为全被这符阵暗中吸收走用来维持运转这件事比较难以接受。
但好在在场这三位宗主都是心比较大的人。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还能怎么办?
他们也无法让时空回转倒流,阻止暨朝在修真界的地底下布下如此庞大的一个符阵。
只能在心里多骂骂暨朝心机叵测利用假死来欺骗他们的感情,骂骂昆仑宫宗主为虎作伥。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破了那不断吸收修真界灵气的符阵,消除忧患。
不过他们也着实好奇,暨朝究竟在那符阵的阵眼下压着什么。
还如此瞒着他们,不想让他们知道。
江言鹿坐在长桌前,同样敛眸不语。
四象生杀符阵的生阵主生,阵眼处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生机。
能让暨朝如此大动干戈布下这符阵的人或物,世间屈指可数。
再联想到暨朝所做过的那些事——
同百药谷前二长老做交易,在一个灵气异常浓郁陌生之地,利用换心之术给一个女子换心。
想方设法拿到伴生血晶。
她越发觉得那一直没有踪迹的扶玉,便在那阵眼中。
整个生阵的存在,就是为了给扶玉续命。
当然这一切目前还都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猜测,若想知道真相,只能尽早将杀阵的符箓和控傀符画完,再去阵眼处瞧瞧。
三位宗主也围绕这个话题讨论了许久,但他们对暨朝的了解没有江言鹿多,更不知道扶玉此人。
且他们对暨朝仅有的一些了解,还全都是暨朝营造出来的人设,都是假象。
是以讨论了好一会儿,都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便又立刻换了个话题。
还是金鼎宗宗主发问,他刚知道这些事情,满脑子都是问号:“可暨朝为什么要假死呢?”
暨朝作为修真界的创建者,他的修为就算放在现在,那也是所有修士望其项背的存在。
他在修真界的地位亦是无人能及。
他都已经站在修真界顶峰了,却为了一个符阵要假死?
金鼎宗宗主不明白。
那他为何先前不假死,而是在修真界创立了几百年后才假死呢?
暨朝假死的意义在何处?
无相宗宗主猜测道:“可能是为了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的任何行踪,也不愿意管理修真界,不想被那些琐事缠身,所以为了图个清静,就干脆假死了?”
虽说暨朝行事不需要向任何人汇报,但他那时为了让世人觉得他是一个极好的、可以追随的人,便一心向着修真界,恨不得事事都亲力亲为。
修真界发生的大事小事,他们几个宗主都要定期向暨朝汇报,有时发生急事了,还需要立刻联系上暨朝,同他会面。
暨朝生前的几百年来一直都是如此。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他当了一段时间的好人,当累了,不想再当了,便假死脱身了吧。
太玄剑宗宗主点点头:“不无这种可能。”
江言鹿见他们似乎还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便出声打断道:
“不管是生阵的阵眼中藏着什么,还是暨朝为何要假死,只要我们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便可以在破阵时正面对上他,那时几位宗主心中的所有疑惑,皆会一一解开。”
“所以我们目前还是该将重心放在准备破阵这上面。”
太玄剑宗宗主颔首:
“没错,这才是我们目前最应该关心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今日的会议便到这里,诸位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请回吧。”
“虽说邪魔已经大批量退却,但保不齐还有一些暗中潜藏着,尔等还是要多加小心,切不可放松警惕。”
*
清露苑。
少女蹲在院子中,清瘦的身影背对着夕阳,漆黑的影子在也团成一团,落在身前。
她手中拿着一把铁铲,正一下一下挖着面前的泥土。
三宗会议结束,江言鹿从议会堂出来后,径直回了清露苑,就开始在这挖地。
现下已然挖出了一个小坑。
非主灵和三三一左一右地蹲在她旁边,托着腮看她手中的动作。
三三睁着葡萄般的大眼睛,睫毛扑闪着,好奇问道:“鹿鹿,你在做什么呀?”
非主灵奶声奶气地嘲笑:“笨蛋,这都看不见吗?鹿鹿当然是在挖地了!”
三三辩解:“你才是笨蛋!我当然知道鹿鹿在挖地,我问的是鹿鹿挖地是要做什么!”
说到这里,他眼睛忽然一亮,红润的小嘴巴一咧,露出两个小梨涡:“我知道啦!我记起来了!”
这下轮到非主灵着急了。
“你
知道什么啦?你记起什么啦?”
三三高傲地脑袋一扬,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告诉你呢!”
江言鹿早就习惯了它们两个灵的拌嘴,充耳不闻,眉毛都没皱一下,一铲子继续铲下去。
忽然,铲面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顿了一下。
江言鹿当即将铲子抽出来,放到一旁,漂亮桃眼微微弯起,染上笑意:“挖到了!”
她将里面的东西搬了出来。
是一坛酒。
坛子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泥土。
江言鹿抬手捻诀,将坛身清干净,露出这酒坛本来的面目。
非主灵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却是自己几倍宽的酒坛子,小嘴巴张成“o”形。
“鹿鹿,这是什么?”
三三终于找准时机驳回一局,得意洋洋道:“哈哈,你不知道了吧!这是酒坛,里面盛的是鹿鹿和祈樾一起酿的酒!”
树灵在没有认识江言鹿之前,一直待在珈蓝秘境中,同聚灵碧帝树生活在一起。
只偶尔醉灵,掉进珈蓝皇宫的幻境中,在里面见到过盛酒的酒壶。
就算见到过一两次酒坛,它也没有在意过,更不用说这种从土里挖出来酒坛。
三三虽也不知道,可当日江言鹿和祈樾一起酿酒的时候,他从九天剑里出来的时候,打眼看到过一次,听到他们在说酿酒的事情。
然后就被祈樾一眼给吓回到剑里头去了。
时间太久,他险些将此事给忘记了。
方才才突然回忆起来。
江言鹿点点头,抱着酒坛起身,往屋内走去,同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小家伙道:“这是金风玉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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