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在府在小住几日,待韩非准备好了之后,便与先生一同赴秦!”
听到韩非这话,甘罗惊讶的说道;
“什么?
公子答应入秦了?
这可太好了!
秦国得一大贤,公子得一明主,真是可喜可贺啊!“
看着兴奋的甘罗,韩非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就算是他对韩国,韩王的告别了吧!
甘罗自入府以来的所有表现,他其实都洞若观火。
他知道甘罗其实是秦王派来的说客,他也知道甘罗其实一直在以退为进。
但是,秦王的情谊是真的。
造纸的难度可能不会有秦王说的那么大,但是,他一次只造出来了两千纸,这一定是真的。
而他从这两千张纸里面,分出了五百张给他送来,也是真的。
不用想他都知道,秦国的王公大臣们,这会儿肯定已经为了争抢这些纸打破头了。
可是秦王能顶住压力,为他送来了五百张。
这份情谊,他记下了!
尽管秦王在信中已经说了,他不愿入秦也无所谓,等他这五百张纸用完了之后,只要他去一封信,秦王就会安排人重新给他送来。
他也相信秦王既然说了这些话,他就一定会做到。
但是,这不是他韩非的风格。
无功不受?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可是,他真的是太需要这些纸了。
而且,他需要用之不尽的纸。
这个要求,只有秦王能满足他。
至于韩王?
算了吧,人生的真谛,就是错过。
再说了,并不是他移情别恋,而是秦王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而站在门口一直未移动的甘罗,看到韩非这伤欲死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公子,我家大王说过,他仰慕的是您的才货,并不会因为您不愿入秦而改变初衷。
您要实在是舍不得离开韩国,那此事作罢,也是可以的!”
听到甘罗这么说,韩非对于韩国的最后一丝留恋也不知不觉之中没了。
“甘罗先生不必如些试探于我。
韩非在韩国虽然人微方轻,但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既然已经决定了跟随先生入秦,以后除非秦王嫌弃,韩非必不会再离开秦国。”
说到这里,甘罗心里大喜,正要开口说话,韩非却是拦住了他。
“今日先生便在府中住下吧,待我准备好了之后,我们便离开韩国。
只是,此事还请先生末要对他人提起,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变数!”
说完之后,不等甘罗说话,他便转向了后宅。
三日之后,十辆马车从早上开始便悄悄的离开了韩非的宅院。
一直到他们快要到达韩国的边境时,守卫的将士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公子要跟着秦国人跑了!
等消息传到了韩国王宫之时,韩王直接摔烂了手中的酒爵。
他是看不上韩非没错,但是,他看不上的东西,也不能让那秦王得了去。
于是,韩王一声令下,一场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游戏就在韩国上演了。
而在韩王与韩非之间上演激烈的爱的追逐之时,秦国王宫里,正在上演一声激烈的争吵。
自老朱在咸阳张贴了《秦王造纸赋》之后,秦王造出了一种比布币更轻柔,比竹简写字更清楚的写字神器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与《秦王造纸赋》一起在极短的时间里传遍了天下。
而随着这个消息几乎是同时传出去的,还有秦国的王公大臣们写给自己的同门或者好友的招揽信。
信的内容只有一个,《秦王造纸赋》你看过了没?
别再端架子了,快来秦国吧,来了就有纸可以用,晚了可就赶不上热乎的了!
于是,一时间,诸子百家都炸了。
无论是收到了秦国王公大臣来信的人,还是从其他渠道看到了秦王造纸赋的人,此时都只有一个想法,想尽一切办法到秦国去。
将来要不要留在秦国,这个以后再说。
但是,必须要第一时间赶到秦国去看一看,那纸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空中视角的话,就会看到从各个方向前往秦国的道路上,都有一群一群的行色匆匆的人。
他们之间很多都互相认识,但相互打个招呼之后,大家都一致的坚称自己是去访友。
至于这个友在哪里?
那你就不用知道了!
简单的一番寒暄之后,他们就会马上分开各自赶路。
然后,空中的视角就会发现他们不约而同的越走越快。
似乎,是想把另一波人甩在身后。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甚至,有一此人数较多的队伍发现甩不掉对方之后,还会发动伏击战。
而他们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管你是不是真去访友,反正你不能走的比我快!
而如果在空中认真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有两之队伍,他们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工具,明明带了一大堆的东西,但他们走的比其他人明显要快的多。
虽然他们是从不同的方向出发,但他们的速度竟然不相上下。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们几乎是同时从不同的城门进入了咸阳城。
等老朱在秦国的大殿上见到了他们之后,才知道了那穿着绿色衣衫,壮硕无比一看就不好惹的男子,乃是公输家的当代家主公输仇。
而那个穿着黑色衣衫,身材清瘦却神采奕奕的男子,乃是墨家当代钜子田襄子。
这一段时间查阅诸子百家的资料,他知道公输家和墨家虽然在理念上有所不同,但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擅长机关术。
想到自己为了造出来火器,不得不从冶炼钢铁开始一步一步慢慢改进工巨子的辛苦,再想想这两家的特长,老朱对于这两个人的入秦,简直是激动的老泪纵横。
终于有人可用了!
老朱二话没话,就把纸给拿了出来,供两人观摩。
两人把纸拿到了手里之后,简直是如获至宝。
小心奕奕的亲手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尤其是画了几个图之后,他们当即就表示了,只要秦王你愿意给我们提供足够的纸,我们以后就住在秦国不走了。
听到了两人不约而同的表态,又见识到了两人虽然各有特点,但同样精妙的机关术之后,老朱当场就拍板了。
只要你们愿意留在秦国,咱愿意拜你们为上卿,然后每家每个月五百张纸,一张不少。
本来老朱给自己定的规矩是给儒家淳于越每个月五百张,其他家最多不能超过四百张。
要不然,显不出来儒家这千金马骨的价值。
但是,看到他们的机关术之后,实在是太香了。
因此,老朱果断扔掉了自己的原则。
就五百张了,如果以后他们表现好的话,再加也不是不行。
本以为他们听到自己这么大方之后,会马上纳头便拜。
谁知道,他们听到两家都是每月五百张之后,就在这秦国的大殿之上吵了起来。
如果不是王翦和蒙恬一人拉了一个的话,两人估计就要在这大殿之上打起来了。
对于这个突然的变化,老朱真的是头都大了。
公输家的家主公输仇看起来就很能打的样子,王翦差点儿拉不住还算正常。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墨家钜子田襄子,看起来就是个精瘦的老头,竟然武力值也这么高。
以蒙恬的身手,愣是差点儿没拉住。
看到王翦和蒙恬拼了老命才堪堪把两人给拉住了,老朱无奈的说道;
“两位上卿这是为何啊?
可是对孤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吗?“
听到老朱这话,被王翦抱在怀里仍然还在挣扎的公输家家主公输仇停止了挣扎,他一拱手。
“大王,您造出来的这个纸,真的是巧夺天工,我公输家最擅长营造之事,竟然看不透这个纸到底是如何制成。
能蒙大王拜为上卿,并且每个月提供五百张纸给我公输家,公输仇感激不尽。
我们在路上已经打听到了,第一个入秦的儒家淳于越,您也是提供每个月五百张纸。
大王如此厚爱我公输家,公输家以后定然全力全意效忠大王。
但是,他墨家凭什么跟我公输家平起平坐?
就凭他墨家的本事,也配被大王拜为上卿?
他们也配每个月从大王这里拿走五百张纸?
臣以为,虽然给他们个少庶子之类的位置,每个月给他们五张纸就够了!”
公输仇这话说完之后,另一边被蒙恬拉住的墨家钜子男襄子本来已经不怎么挣扎了,但一听他这话,直接就跳了起来。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公输仇,您公输家几百年前就是我墨家的手下败将,也敢在些咽炎狂吠?”
说完之后,他又看向老朱。
“大王,公输家就是一群欺世盗名之辈,根本就是有名无实。
我墨家不屑与他为伍。
如果大王随便给他个谋士之位就行了,至于纸的话,臣以为一个月给他一张就足够了。
如果大王能够答应的话,墨家从今以后,任凭大王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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