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路北游已经踏前了一步,正好避开女孩的一抓,然后朝着水塔下径直跳了下去。
“他疯了!”
这水塔有十多米高,而对方还披挂着全套重铠,这么摔下去别说腿断骨折了,就是整个身子都可能被甲片的重量本身给挤成肉泥。
和泉扑到水塔边,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路北游并非直直下落,而是一爪扣出,臂铠上连着手指的利刃手套直接嵌在了水塔的斜面上,一路划下。武士的下坠速度极快,可有着这道阻力,还是如同减速带一般缓冲住了他的整个身形。
这需要何等的臂力?
“砰!”重击砸在地面上,溅起了一人高的烟尘,同样发出了一道雷鸣般的震响,在这空荡的废墟里显得是这样突兀。
就连远处那些正在大块朵颐的血猎麾下都停止了动作,他们的声音都被压过了,齐刷刷向这边望来。
而负责瞭望看守的两名小弟,则早已经注意到了这里。
只见烟尘当中,一个高大的身形半蹲着起身,两根铁铸鹿角从他的头顶伸去,带出一丝凌厉刚硬之意。
嗖嗖破空。
小弟手中的弩箭激发,或是野民冲击城墙的战利品,或是私下里见不得人的交易,他们竟不知怎么的从高墙盾卫手中搞到了来自外界的新式十字弩,威力惊人。
可路北游不闪不避,反而挺起了身子,那长箭一枚钉在他的前胸,却只是发出清脆的一道响,丝毫没有鲜血溅出,另一边空中一道白光闪过,迎面而来的弩箭断成了两节。
长刀出鞘,带着山峦一般的美好弧线,彻底荡开了尘沙,走出来的是一个浑身披挂着精良重铠的武士,好似行走的钢铁机器,坚不可摧。
伏头潜望的和泉都惊住了,如果是七八岁时的她倒也罢了,或许都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甲胄——可有了更多见识后,她明白这等品级的全套武士铠,就算是在开顿城中,也只可能是极少数将官才可能有条件穿着。
但是,也有例外。
那便是对方本身师从或出自废品大师集团——靠自己的本身打造出来的兵甲,那谁也嫉妒不来,只能羡慕。
而且,路北游出刀的速度,同样出乎和泉的见识之外。
她根本就没有看清。
显然,惊讶的不仅是和泉,瞭望台上的两个小弟一时也呆住了,没想到来的居然是这样的对手,甚至连本该下意识动作的上弦换箭都没来得及做——下一刻,一个野民的胸口爆射出一朵血花,路北游竟是拔下插在自己身上的那只弩箭,甩回了出去,直接杀死一人。
他摸了摸甲胄上的凹痕印记,倒是不心疼,横刀扬了个刀花,大踏步向前走去。
“开顿城的人找来了!”
这时,剩下的那人看着趴倒的同伴尸体,这才惊恐地大喊出声。
另一边,乌压压的野民也早已跟随着那声巨响,向这边赶了过来。
他们听到报信,心中原本还一惊:这是开顿城派兵过来剿灭自己吗?可这绝对是项费力不讨好的工作。
何况如果是大部队前来,又怎么会被这么无声无息逼近,还没有被察觉。
可是直看到迎面走来的武士,他的气势虽然不凡,但除此之外周边根本没有更多士兵潜伏的踪迹,确确实实只有一人。
这才又松口气。
有人甚至嗤笑出声。
“看来是有新的公子哥不懂咱们哀矿镇的规矩……”一个壮汉嘴里还嚼着烘烤过的羊腿——开顿城家大业大,送来的不止给普通士兵的干粮,还有专供给军官、富商的米面粮肉等,这一会儿也全部落在此处。
可没听他把嘲讽说完,独行的武士一改之前信步的姿态,脚下震出一道爆响,直冲而来。
他带着满身重甲,声势之大如同一辆钢铁的战车。
而不少人的眼中,都还只看见路北游留在原地的光影。
有野民这才瞳孔放大。
“散开!”
但是,已经晚了。
下一刻,武士瞬间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当先的几人勇敢地还要招架,可是刀光一闪,山峦般的弧线已经染上了一层血圈。
路北游的佩刀纤薄,看起来不像是战场厮杀的兵器而是鉴赏用的藏家名刀,但他的手法精准,直直贴在了敌人的咽喉血管处。
毫不费力,一划毙命。
铛铛几下重击,有野民趁着他出刀的时机在周遭围了上来,带刺的链条、磨尖的钢钎……各式奇怪拼凑但又带着血迹人命的武器往路北游的身上招呼,然而他们没有来得及看到弩手射击他的样子,武士铠上面也没有留下弩箭,是以第一眼根本不知道这已经是专家级别的甲胄,更不知道有多么厉害。
一瞬间,它们甚至被自己的力量给反弹了出去。
下一刻,路北游的回身挥斩,就已经取了其主人的性命。
这一下子,聚拢而来的野民大惊——对方这简直是一台无法攻克的怪物,打又打不死、伤又伤不到,反过来如果被他的刀锋沾上,却是当场毙命,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们空有数百人之多。
却奈何不了这一名敌人。
眼看得手下的士气就要崩溃,领头的血猎面色凝重地从篝火边站起——如果再不出手,任对方在人群里横冲直撞,他们就要作鸟兽散了。
到时候即便胜出,他威严扫地,再想聚拢势力可就艰难数倍。
“拿来!”他头也不回的一招手,示意新收的一名小弟捧上自己的兵刃铁锏,对方忠心耿耿实力不俗很是得血猎的欢心,“你和我同去。”
身后传来一声应答。
下一刻,只听“铛——”的一声响,血猎两眼一黑,晕倒过去。
眼前所见的最后一幕,是铠甲被鲜血洗成鲜红的武士,朝着他的方向比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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