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和他妈妈说了什么,第二天关家就去蒋家送了婚书。
关思行看着蒋尤尤,目光炽热:“我愿意。”
宾客席上,关思行的妈妈感慨地抹泪,另一边蒋正豪如同中了大奖一般,笑得春风满面。
这喜酒谷易欢是一口都喝不下去:“哥你看,思行眼睛都红了,是不是要哭了?他命也太苦了,年纪轻轻就被逼着娶了自己不爱的人,我舅舅还笑得那么开心,无情!”谷易欢一时同情心泛滥,“思行好可怜啊。”
贺冬洲用看笨蛋的眼神看谷易欢:“把你那哭丧的表情收收,真当思行跟你一样傻白甜?要是他自己不乐意,谁还能逼得了他。”
傻白甜:“什么意思?”
“动动你的脑子。”
谷易欢仔细想了想,没想通:“诶,四哥呢?”
*****
方既盈提着裙摆走过来:“四哥。”
谢商点了根烟,此处没人,离婚礼场地有段距离,旁边有个丛林迷宫,葱翠幽静,适合躲懒。
周围挺安静的,就是有人不太安静。
“没想到思行居然会是我们当中最早结婚的。”方既盈有点瞧不上暴发户出身的蒋家,“就是有点可惜——”
她说到一半,想起来谢商不喜欢背后议论他人是非,立马换了话题:“其实早点结婚也挺好的。”
她抬头去看谢商侧脸。
他突然转头,眼底覆着层层叠叠的夜色:“你若想嫁人了,我让苏女士给你准备嫁妆。”
方既盈曾经救过溺水的谢商。苏南枝女士是有良心的,在方既盈十八岁生日的当天,苏女士拟了一份嫁妆单子,当场认了她当干女儿,说待到他日她出嫁,嫁妆一定全数送上。
这也是谢商的意思。
方既盈痴痴相望:“四哥,你明知道我的心意……”
谢商懒得听:“一样的话我不想反反复复地说。”
他熄掉烟,扔进垃圾桶里,转身回婚礼场,刚走出去几步,突然停下来。
迷宫的入口走出来一个人,她穿着一身正红色的礼服,头上沾了几片叶子。她低着头,把被丛林勾住的裙摆扯下来,稍显得狼狈。
夜色下,她像葱葱郁郁的丛林里盛开的红玫瑰,抬头时,看见了正在看她的谢商,目光撞上,都没移开。
外籍华裔物理学家黄猷昆带过两个帝国籍的学生,一个是关思行,另一个是温长龄。温长龄也是来参加关思行婚礼的,她算是关思行的师姐,不过他们只通过邮件,没见过面,本来这么不生不熟的关系,不必来参加婚礼,只是她今天要来找个人。
她早早就到了,被这迷宫吸引住了,也是她太过自信,觉得有地图不会很难,结果被困了将近三个小时。
她摘掉发梢上的叶子,走向谢商。谢清泽是这么形容的:白金色头发,琥珀色眼睛,五官端正,人模人样。
——是她要找的人。
“如意当铺,谢商?”
当年那个给蜗牛折伞的、奇奇怪怪的她,又奇奇怪怪地出现了。谢商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想起了那张纸,想起了天桥和风镇,想起了那些迷雾不散的梦境。他望着这样一双眼,好像迷雾突然被拨开,肆意盛放的玫瑰闯进视线。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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