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商等了片刻,没等到后续,就先走了。
温长龄吹了一小会儿冷风,然后也转头,两人一個朝左一个朝右,各走各的,就好像没有遇到过。
帽子上绣的小白花在一望无际的江上漫无目的地飘。
谢商的车停在了桥上,车上放着一首曲子,曲调很安神,他听着却走了神。
不是会下蛊吗,怎么混得这么惨。他想,要不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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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商没想到,温长龄自己又撞了上来,在江边那晚的一周后,在异国他乡的雪山下,她不会控制滑雪板,笨拙、傻气、莽莽撞撞地朝他撞过来。
谢商没有伸手接她,被她撞得一起倒在雪地里。
“谢商?”
她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在全是金发碧眼的国外随随便便就能撞到国人。
谢商掸了掸帽子上的雪:“真巧。”
她心情似乎很好,眉眼比平时生动了很多:“你说这里的风景很美,我来看看。”
虽然跳江自杀不是真的,但疲惫和麻木是真的。她是个倦怠又厌世的人,并不是很爱旅游,这是她第一次说走就走,想见一见黄色沙漠和白色雪山之间长满的美人葵,是不是真有谢商说的那么美。
“顺便染了头。”她把被帽子紧紧压着的发梢解救出来。
她染了看着挺规矩的亚麻灰。
谢商看着她,没说话。
她被看得有点混乱,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让她的头脑清醒不下来。
“滑雪学会了吗?”
“还没有。”
谢商起身:“我教你。”
怪不得我了,是你自己朝我撞来的。
他很擅长滑雪,站在最高处,叫温长龄的名字:“温长龄。”
她笨重地、像只小鸭子似的走向他。
谢商握住她的手腕,隔着厚厚的手套:“张开手,看远处。”
她听话地张开手,一点也不怕,因为谢商说不会让她摔。他带着她,一起坠落。那种从高空高速掉下的失重感真的会让人上瘾,会让人不自觉的握紧手心所能碰触到的一切。
于是,她紧紧抓住了谢商的手。
谢商是一位很好的老师,她真的没有摔。
夜宿的帐篷搭在了库不颠沙漠,这里虽然被西洲评为了无人区,但其实并没有真的那么“无人”,当地政府大力发展冒险性旅游,有很多自驾游的旅客在沙漠里落脚,疏疏朗朗的油灯像一颗一颗陷进黄沙里的星星。
抬头是一望无际的浩瀚星辰。
谢商和温长龄各自坐在自己的帐篷外,中间隔着三四个人的距离,灯光把人影映在白色的尼龙帐布上。
“哪天回国?”
“我请了一周年假,还有五天。”
谢商撑着身体往后靠,帐篷上落了他侧脸的剪影,像精雕细琢的一幅画。他这个人很难被定义,有水墨画的高雅风骨,也有油画的张扬明艳。
他仰着头,在看星子:“要不要一起玩?”
像恶魔的诱饵。
温长龄几乎没有想:“要的。”
就这样,谢商要开始作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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