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草儿努力想听清,然而那少年的呓语断断续续,她就算能听清,也听不懂少年在说什么。
“喂,你醒了?”草儿动了动脚,那少年的手略松了松。
“喂!”草儿干脆踹了他一下,脚踝却骤然一紧,像是被铁钳钳住一般,草儿疼得皱眉,下一刻,那少年倏地睁开了眼睛。
“喂,醒了就松手,你不累,我的脚都麻了。”
少年冷冷瞥向草儿,目光漆黑暗沉,竟似深渊一般。
草儿呼吸不由一滞,本来还想嚷嚷他放手,此刻竟然心中发怯,没有出声。
几息之后,少年终于松了手,缓缓坐起,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接着转动眼珠,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正在揉脚踝的草儿身上。
“是,姑娘救了我?”少年的声音沙哑,屋内光线暗淡,那张苍白俊秀的脸也隐在阴影里,漆黑的目光像是透过冥河看过来,浓浓的都是死气。
“算是吧,你......在闻香楼前受了伤,我们将你背回来的。”草儿侧目避开这少年的目光,也许是这少年之前濒死求救时,那如同泣血般的一幕太过令她印象深刻,此刻这少年暗沉的目光也让她有些发冷。
少年盯了草儿片刻,寂静像是正在凝成的冰窟,草儿浑身发冷,心中忐忑不安。
少年的嘴角忽地微勾。仿佛喀嚓一声,冰凌碎裂。之前那副阴郁暗沉满身死气的情状突然就褪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他神情激动,费力地曲起双膝,跪起,双手高举,齐额,重重地拜下:“嬴姓赵氏子婴,叩谢恩人大恩!”
草儿被这五体投地般的大礼,惊得差点跳起来:“不必不必,你还伤着,小心伤口又出血。”她跳下床来,不自在地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一反常态地,草儿没往身上揽救命之恩。
少年却头也不抬地在床上调整了一下方向,仍然正正对着草儿:“请恩人受子婴三拜!”
草儿:.......
她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处在这样的境地:他人执意以救命之恩相谢,而她却拼命想要推辞。
“好吧好吧,你拜吧,拜完赶紧起来。”草儿挫败地道。
那少年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这才直起身来,原来额头包扎好的白布,又渗出血来。而少年却似毫无所觉,直视着草儿,语气拳拳,道:“恩人大恩,子婴无以为报,只有此身残躯陋颜或还有些用处,愿为恩人肝脑涂地,望恩人万勿嫌弃,此心天地可鉴!”
“真的言重了。”饶是草儿做惯了挟恩图报这种没羞没臊的事,也没见过这种阵仗,急扬着脖子叫道:“那个谁,赶紧进来。”
门外的杨广和朱由检本就留心着屋内的动静,听到喊声,立刻就冲了进来。待进门后,看到这个情形,又不禁微微一愣。
只见那少年端端正正地跪在床上,一脸感激涕零,而草儿却脸色尴尬似有不愿?
这是什么情况?
少年看向那冲进门的两人,眸色微沉,片刻后浮起微笑:“这两位是?”
“这是我的伙伴,这是朱由,这是杨广,是他们将你背回来的。”草儿急忙介绍道。
“子婴谢过两位......”少年还未说完,杨广却伸手一摆,审视地打量着少年道:“先别急着谢,先说说你叫什么,为什么要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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