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下湾村。
沈庭文以李渔的神庙为界碑,往东五里替村民一个选定了迁居地点,此地也是李渔亲自勘察过最合适的位置了。
等村民开始动工修建新的家园,沈庭文也和韩世雄离开了,临走时他留下了四个衙役和一盒镇宅符箓,顺便还给了几个炸药包,用来帮助村民开山修路,平整土地。
天空上韩世雄和沈庭文和驾驭白鹤,二人并驾齐驱,韩世雄手里托着一个靠枕大小的炸药包,口中惊叹连连。
“几味粗浅的凡间材料就能炼出这火药,不用法力淬炼,也不用法力催动,只需引火点燃就能爆发出威力惊人杀伤,就算是普通人都能使用,稍加操练纯,再像师弟那般事先布置,法力低微的精怪挨着就粉身碎骨,就算实力稍强一点的妖魔恐怕也难落个全尸,若是真能继续提升威力,那实在是......实在是不敢想象!”
沈庭文笑了笑道:“此物虽然威力不俗,可惜现在的成品在使用上有些不便,国都正在想办法制作可以承载法力催动的火药器具,听说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韩世雄神情一振,随即又生出担忧,道:“师弟将此等神器赠送与我,就不怕道馆和朝廷降罪?”
沈庭文反问道:“师兄传我道法,指点我修行,可怕师门怪罪?”
“这不一样。”
韩世雄沉吟了一下,道:“我虽传授了你道法,但并未涉及师门秘传,这炸药对道馆兴许只是一样法器,但对丹朱国,完全可以说的上是神器了。”
沈庭文不以为然:“我在十岁窥见仙途,领悟符道,能独自书符,一身所学,皆得自奇遇,曾经数次想要拜入道馆,可他们说我红尘缠身推口拒绝,一直不肯将我收录门下,更不曾传授半点道法,这火药最初就是我送给道馆和朝廷的,所以哪里会有降罪之谈。”
韩世雄听完,面上一凝,道:“他们说师弟红尘缠身,兴许并不是虚言推脱。”
“哦?”
沈庭文皱了皱眉,“我也曾问过道馆许多人,十四岁那年,他们说须得家中父母同意,我才能入馆修行,可我取得父母同意,他们仍说我俗缘未尽,再次拒绝,很多人跟我的情况一般无二,但就顺利拜入了道馆,后面到十六岁,我再去道馆拜师,他们还是用这套话拒绝,这不是推脱,又是什么?”
韩世雄犹豫了一下,道:“据我在其他州县了解,十四岁那年,师弟就参加了朝廷常举,并取得了俊士,且在国都展露道法,广为人知,道馆之所以将你拒之门外,或许跟此事有关。”
沈庭文疑惑道:“我去参加常举,只是回应父母的一番期望,莫非道馆是觉得我此举是有功利之心,才不肯收我入门?”
“师弟这是当局者迷了。”
韩世雄叹了叹,道:“原以为师弟的本领是从道馆所习,在拜访周遭道友时,他们都说你从下就在道馆一位法师座下听讲,直到刚才你自述本领是得自奇遇,结合南康县此地的情况,我猜道馆不肯收录师弟入门,恐怕就是因为师弟取了功名,加之又学得了道法。”
“师兄的意思是?”
沈庭文眼神一凝,心中若有所思。
韩世雄道:“师弟自己应该有所明悟了,南康县是丹朱国新设,此地可以说是穷山恶水,且又妖魔混杂,你之前闲谈时说过,朝廷不肯在南康县拨钱修建道馆,就算建了道馆,上面的修士也不一定肯过来,而师弟恰巧就是最合适的人,由师弟来治理南康县,朝廷和道馆都省心了,若你现在辞官去拜师,道馆想必是不会再拒绝你了。”
沈庭文已然想通此节,摇头冷笑:“原来如此,多谢师兄提点,朝廷和道馆的打算之前我也猜到了,只是没想到,来南康县当官还跟我的求道之途牵扯关联,师兄与我相识不过半月有余,却肯推心置腹的与我讲明真相,我跟其他熟识的道友相交多年,他们却连半点消息都不肯透露,当真是嘴严的紧呐!”
韩世雄感慨道:“我知师弟心中怨忿,但在求道修行一途来讲,这算是对你的考验,当初我入蓬莱,同样也是几经波折,此事我也只是暗自猜测,不一定为真,你若耿耿于怀,若因此生出魔障误了你的修行,那我可就罪过大了。”
沈庭文淡淡一笑:“师兄放心,小弟省的。”
说完便转移了话题,聊了一会儿火药后续的发展方向,但很快就把转到了自身的修炼,期间白鹤一路向南,沿着河流飞过,每看到一个村庄,两人降低高度,分头用法眼查探周围是否有妖邪隐匿,然后沈庭文便会招来衙役询问,若是没有问题,便又和韩世雄继续驾鹤而去。
如此一连九天。
这一日傍晚,他们正要降落在一个村庄,就听到下面突然敲锣打鼓,人群纷纷挥舞着火把,声音震天,隐隐听到有人疾呼莫走了妖人。
沈庭文和韩世雄睁开法眼凝视,顿时发现了几股黄绿妖气在村庄楼顶逃窜,正被村民追赶,似乎发现了天上的白鹤,聚在一起的妖气瞬间四散而逃,有两股化烟朝村外密林远遁而去,剩下的全部遁入了村庄。
“我去追跑的最远的那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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