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朝廷是真的很满意。”
“不......应该说,田令孜对咱们这次送的礼物很满意。”
梁信看出了敬翔眼里的那抹心疼,其实田令孜在朝中报价一坛酒一千缗并不算离谱,甚至还算是收敛。
他送去的是二次蒸馏失败的高度酒,那玩意做不成酒精,但当烧酒喝,也是能喝的。
河南大旱,各地又在闹蝗灾,固然朝廷有东南赋税支撑,近些年能收到手里的也越来越少,更何况小皇帝哪里当过家,只要田令孜说梁信献上的是好东西,他就高兴了。
“估计田令孜这厮本来防备着咱们跟他要钱粮要兵马,现在咱们反而主动给他送了那么多东西,给这老东西乐得。”梁信语气轻松,手里把玩着节度使的印信,随手扔进了木匣里。
“不过,他倒是把几个麻烦推了过来。”
敬翔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知道梁信说这些是为了让他帮忙解决麻烦。
“一个,朝廷给我封爵临淄县伯,可临淄县在青州,那是王敬武的地面;
朝廷答应了他的要求,可也给他和我心里都埋了根刺儿。
王敬武怕朝廷把他当成下一個棋子利用,我怕王敬武真的蠢到因为这事儿就嫉恨我。”
梁信摇摇头,叹息一声。
“其实也不是真的怕,只是倘若现在又要跟他动起手来,终究还是我方不利。”
“另外呢,杨复光没走,又来了个郑畋,朝廷是把我这儿当成养老院了?”
茶水已经凉透,正如梁信和朝廷之间本就稀薄的“感情”,他们唯一的联系就是梁信和田令孜之间肮脏的金钱交易。
梁信有时候相当双标,他在外很喜欢跟田令孜这种人打交道,只要有钱,他就替你办事,而他对内,则还是喜欢老实人。
书房的窗户打开着,烛火明亮,在两人面前轻轻摇曳,敬翔看着烛火,轻声道:“王敬武已经将其女儿嫁给您为妾,短期内哪怕是有心思,也不会动手。
而且,就算他真的一直把您当女婿,您以后难道就真的把他当岳丈么?”
“自然不会。”
梁信笑了起来。
“还有郑畋,他是奉朝廷旨意去平卢军宣旨的,此时该头疼的是王敬武,您现在要做的......”敬翔伸手出窗外,拈来一片叶子,将它凑到烛火上,烛火顿时攀上树叶,火光更为明亮。
等到叶子快被烧尽的时候,敬翔才不慌不忙松开手,指着烧剩下的那点叶子。
“眼下的天平军便是如同此物一般,既然已经开始燃烧,那就得不断地添进燃料。
要么,烧成灰烬。
要么,一直烧下去。”
现在已经是九月末,天平军的情况依旧不算多好,周围虎狼环伺,梁信现在却很乐观,毕竟黄巢已走,王仙芝给他当狗,天平军的地盘也在慢慢稳固。
因为梁信前期宣布的政令,不光是河南东部,江淮地带遭到战乱影响而产生的大量流民也开始朝着天平军那儿前进,地方州县则已经着急慌忙地开始报告黄巢贼军挥军“北上”了。
“正好,现在咱们又多了三州土地,可以用来安置这些人。”
大堂内,梁信坐在主位,兄长梁德和诸多心腹文官武将分坐在两侧。
皮日休站起身,躬身施礼后,不解道:“朝廷将齐、淄二州划分给天平军,可您说又多了三州......”
“这得感谢我那位岳丈。”梁信回答道,他看到众人眼里的疑惑,笑了笑道:“是魏博军节度使韩简,我跟他允诺,之后五年内济州赋税七成归他本人,同时我还要在两年内凑出六千匹战马交给魏博军。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