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有啥子话好生说嘛,动手又解决不了问题。”
“大海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的,养个女娃子多不容易,你们当老人的也该多体谅一下。”
李玉莲这种没理也要争三分的人,能听得进劝就奇怪了。
谁劝她就张口骂谁,一对多竟然也没落下风,一时间几个女人吵翻了天。
阮秀秀一开始看阮轻轻挨了打,心里还暗暗高兴,但随着围观的职工越来越多,都对着她和阮大江指指点点的,她有些慌了。
再这样闹下去,借钱的事肯定又要泡汤。
阮秀秀赶紧去劝李玉莲,阮大江和村长也跟着劝,但根本劝不住,最后还是李玉莲自己吵累了才消停下来。
就这样,还不甘心的对着几个妇女职工大骂,“也就是现在老娘吵不动了,要是换作二十年前,非要把你们几个瓜婆娘收拾安逸。”
几个妇女职工碍于阮大海的面子,也不好骂得难听,便把矛头对准了阮大江。
你上门借钱就借钱吧,带上这么个泼辣的老娘,又叫上村长,对人家女娃子动手,你这不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嘛。
“大江,这些年大海出钱出力帮你们在城里站稳脚跟,你这样子带人上门闹事,亏不亏心?”
“你家秀秀从小到大,穿的基本上都是捡轻轻的,起码也给你省几大百的开销,你当大伯的,不说把侄女当亲生的,也不该看着她挨打都不管啊。”
阮大江被说得哑口无言,面带羞愧,而阮秀秀则涨红了脸,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女职工们的话,毫不留情的揭开了她的遮羞布,让她抬不起头。
身上的的确良衬衫,脚上的黑皮鞋,原本都是她维持体面的法宝,此时却只让她觉得羞耻和痛恨。
见时机差不多了,阮轻轻才带着哭腔开口,“大伯,我们不是不肯借钱给秀秀读大学,只是你们这些年借得实在太多了,一分都没还过。要是别人都像你们这样,光借不还,我爸就算是开银行的也遭不住啊。”
一看阮轻轻又开始作妖,李玉莲跟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
“大人的事有你个娃儿啥子相干?你再在那儿批话多,老娘还要给你两耳屎信不信?”
职工们听李玉莲骂得这么脏,纷纷面露鄙夷。
阮大海则将女儿护在身后,以防李玉莲再动手。
阮轻轻躲在阮大海身后,继续说道:“正好趁村主任在,我们今天就把帐算清楚。文忠叔叔,麻烦你把这些年记的帐本拿出来。”
杨文忠立刻拿出一本牛皮纸的笔记本,翻开,一条条的将借钱记录念出来。
“67年6月18号,三十元,68年5月30号,六十元……”
越往后,借的次数越多,数目也越大,最大一笔是84年的三千,是借给阮大江开面馆用的。
“……总共是七千三百四十元整。”
听到这个数目,围观职工一片哗然。
对于阮大海这样的小老板,七千块算不了什么,也就制衣厂半年左右的利润,但对于阮大江这样的普通人,以及职工而言,七千块却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在农村,可以修一幢平房,在城里,可以买辆摩托车和一台电视机。
“大江,你这些年借了人家大海这么多钱,就从来没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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