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司令“恰逢其会”的出现,通过他的说辞又佐证了侍从长掌握的信息——多管齐下,侍从长在这一件事上陷入了信息茧房。其实破除这个信息茧房很容易,只要侍从长看到军统递交的汇报即可。
可是,如果这个时候唐宗不经意的来一句:“侍从长,您要不要看一下军统提供的汇报?”
要知道张安平是戴春风的外甥!
戴春风提交的报告,偏向外甥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侍从长很自然的摆摆手,将破除信息茧房的机会在眼前挥走了!
看,多方势力默契的合流后,纵然张安平的身后站着戴春风,照样能把他给坑了。
当然,侍从长此时并未意识到自己被人编织了信息茧房,甚至连信息茧房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从张安平的电报中,敏锐的感觉到了异样。
意识到这点后,侍从长道:“春风,你跟我说说你对淮北和苏南这两战的看法。”
“山子头之战,的确是出人意料,韩副司令身经百战,可谁能想到仅仅一个半小时,一万多人就全军覆没啊!”
戴春风痛心疾首的说完这句后,话锋一转:
“苏南之战,我就不知道两个师的师长想的是什么!”
“让他们不要冒进、不要冒进,结果不等忠救军抵达战场,先锋就跟新四军打起来了——输就输吧,左右不过是折损千余人而已!可他们怎么想的?就这点损失,却跟受了惊的鸭子一样,直接跑了!”
戴春风愤恨不已的说道:“淮北89军跑了,只留下我忠救军跟新四军对峙!这能理解,毕竟韩副司令都被俘了,他们信不过忠救军也是情有可原。可苏南那边,两个师一跑,又把忠救军撇下,现在苏南也好、淮北也好,全都是我忠救军孤军直面新四军。”
戴春风委屈吧啦道:“这件事确实是安平的责任,毕竟计划是他做的,可是,89军也好,5师和192师也好,没一个听令的啊!”
“到最后我忠救军反而里里外外不是人不说,还被撇在战场上孤零零的直面新四军——他们不就是因为安平执意要对新四军动手,故意在这个时候让我忠救军骑虎难下吗?”
刘司令在戴春风汇报的时候就急眼了,几次想打断,却招来了侍从长的警告之色,好不容易等戴春风说完了,他立刻喝道:“戴春风,你别搬弄是非!”
“韩楚箴堂堂国军副司令,被一个小辈指挥都无怨言,结果在你嘴里就成了89军不服军令?”
戴春风却不做辩解。
侍从长的目光从刘司令的脸上扫过,又看了一眼依然委屈的戴春风,想了想,道:
“这件事,必须要调查清楚,小家伙总不能一直受委屈!”
“我会立刻派人前往三战区调查。”
一锤定音!
戴春风暗喜,心说好悬啊!
刘经扶的脸色则不由沉了下去。
这一次,怕是顾此失彼了啊!】
……
煤山镇,由某地主家改建而成的羁押处。
徐百川、谭忠恕等六名忠救军高级军官共计七人被关押在此——自从那天谭忠恕等人站出来“逼宫”后,他们七人就被张安平拘押在了这里。
作为一个特务头子,张安平对自己的这帮嫡系、对自己的兄弟可谓是仁至义尽,关押他们七人的地方不仅称的上豪华,就连消息都没有对七人封闭。
他们猜想张安平可能是想让他们随时掌握忠救军对新四军的攻势吧。
但搞笑的是他们七人被拘押后收到的消息,却并没有“好消息”——先是韩部在山子头被一口吃掉,后是在苏南碰壁,两个师丢了一千多号人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跑了。
闹来闹去,现在的局势竟成了忠救军孤立无援的直面新四军。
对于南北两线的失利,被羁押的七人并没有因此生出喜意,说到底,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国军啊!
“现在,怎么成这种局势了?”谭忠恕有些不能理解:“韩副司令那边,确实是出人意料,可苏南……两个师怎么就拍屁股跑了?”
如果隶属三战区的两个师没有因为失利而撒丫子跑路,起码忠救军在苏南不至于势单力薄的直面新四军。
但是,他们跑了!
说跑就跑!
他们这一跑,千里迢迢从浙江赶到苏南的忠救军就等于被出卖了!
徐百川冷笑,但并没有解答谭忠恕的疑问。
这本就是国军的传统,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远的不说,就说近在眼前的浙赣会战——八十六军老老实实的奉命去守衢州,等着消耗一波日军主力后,三战区主力全线反击展开对日军的决战。
结果呢?
决战来临前,被叫停了,大军直接上山,守卫衢州的八十六军就这么被出卖了!
八十六军可是中央军的嫡系,连嫡系都轻而易举的卖掉了,其他部队怎么想?损兵折将后屁股一拍跑路难道不正常吗?
面对着现在的局势,一名军官忧心忡忡的问:“现在的情况是我军直面新四军的压力,区座他……他不会一刚到底吧?”
被羁押的七人,他们全都是正儿八经的国军将领,别看他们是因为给新四军通风报信被捕,但他们所谓的通风报信其实就是一个幌子,目的就是为了逼迫张安平放弃对新四军的进攻!
这一点张安平起码是承认的,否则不至于只是羁押他们。
此时忠救军的情况格外的不妙,不管是淮北还是苏南,都是忠救军直面新四军,他们虽然是因为向新四军“通风报信”被捕的,但他们终归是忠救军的将领,此时忠救军处于危险之中,他们更不好受。
“区座应该不会一刚到底。”谭忠恕摇头:“现在我军处于劣势,如果真的起冲突,区座不会看不到后果。”
忠救军是很强大,收编了数支便衣混城队、又有美国人提供军援,再也不用限制人数,目前总兵力超过四万。
可相比新四军,兵力是处于绝对劣势的。
而且忠救军的自身特性决定了不能久战,而此时两支主力约三万余人,驻扎的淮北和苏南,基本都可以称之为共区,如果真的打起来,讨不到任何好处的!
“不好说,”但有人反驳谭忠恕的说法:“区座这一次是铁了心的要对新四军动手,结果韩副司令折进去了,区座要是没动作,怕是不好交代吧。”
两种说法均有人支持,六人商讨无果后,纷纷望向徐百川,希望徐百川能一锤定音。
徐百川面对六双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目光,想了想后望向了大门。
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到底会如何,我想我们马上就能知道了。”
他的嘴仿佛是开过关似的,刚说完,只有在饭点时候才开的大门这时候突然打开了。
随后,脸色苍白的张安平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区座。”
见到张安平后,谭忠恕等六人赶紧起身——尽管张安平羁押了他们,但他们对张安平没有恨意,身为军人,尤其是忠救军这支特殊部队的军官,他们岂能不清楚自己的作为究竟会有什么结果?
但张安平只是羁押了他们!
这种保护他们岂能不知?
张安平没有理会六人,阴着脸走进了大堂后随意坐下,随后冷漠的看着他们,在六人纷纷垂下头以后,他才开口:
“你们到底有没有通共?”
六人不知道怎么回答,纷纷不语。
张安平厉声呵斥:“哑巴了吗?”
这一声呵斥后,谭忠恕等六人才纷纷道:
“报告,没有!”
“记住你们的回答——现在滚!”
六人面面相觑,不敢动弹。
“我说你们给我滚!”
这是……放了我们?
六人反应过来,立刻敬礼随后纷纷离开了此地,只留下坐在一旁一语不发的徐百川。
谭忠恕看了眼徐百川,又看了看张安平,想说什么,却被同僚拉出去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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