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点名,嘉靖神仙想躲也躲不了,只能是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如果单纯拼脑子,以朱厚熜的智商,绝对能够排的进老朱家几百年来子孙中的前十。
但是这些年来,嘉靖神仙的这股聪明劲都用来跟臣子们玩腹黑了,就没怎么正儿八经思考过学术问题。
毕竟作为皇帝,他平时也不需要考虑这些。
但,既然师尊已经提问了,嘉靖神仙还是要认真对待,发动脑筋沉思,在死了几亿脑细胞之后。
接着。
嘉靖抬头看向季伯鹰。
“师尊,弟子认为,柴荣和曹丕的做法,都是错的。”
“君可以用臣,但不能信臣。”
话音落。
坐在嘉靖身边的张璁一愣,麻了。
这是在点我?!
张璁下意识抬头看向回答问题的嘉靖神仙,心中小火苗蹭蹭烧了起来。
陛下,您昨晚深夜召见臣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啊,您躺在榻,信誓旦旦拍着俺的肩膀对俺说,你对俺张璁百分百的信任,让俺放开手脚去大干。
咋滴了,晚说的话,白天就不算数了?
嘉靖狗皇帝,你这个骗小老头的大猪蹄子!
张璁心头翻江倒海,想起昨晚自个跪在嘉靖榻前的激动。
哪怕是重活一世,这玻璃心都快碎了。
“你们怎么看?”
季伯鹰对嘉靖的这个回答并不意外,这位已入化境的神仙终年藏于太高玄殿之中,依旧可以将群臣玩弄股掌之间。
伱让这么一个腹黑皇帝去信任臣子。
那确实比登天还难。
如果尝试从历史角度去俯瞰嘉靖这一朝,从杨廷和、杨一清、张璁、夏言、严嵩,直至最后的徐阶,从嘉靖神仙的身,都从未曾看到过对臣子的信任二字。
哪怕是最后送走嘉靖神仙的徐阶,那也是因为徐阶摸清了嘉靖的出牌路数。
虽然嘉靖所看到的都是徐阶想要让他看到的,但是站在嘉靖的角度,他依旧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主导者,那种无与伦比的自信,贯穿了他的一生。
其他天子闻言,一个个都是皱起了眉头。
实则,他们从内心深处,都是认同嘉靖神仙的话。
所谓天子,九五至尊,又被称作孤家寡人,那便是因为能够站在巅峰的人,古往今来,只有一个,也只能存在一人。
一人独立于顶峰,必然是孤独的。
他不会有任何朋友,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将终日提防。
当然,这话用在洪武前期的老朱不太合适,至少老朱是允许马皇后和阿标与他一同站在顶峰。
“兄长,嘉靖这小子虽然平时看起来脑子有些问题,但咱觉得他刚才所说的这番话,多少还是在理的。”
老朱皱着眉头,开口说道,这观点是属于赞同嘉靖了。
嘉靖神仙:???
嘉靖:我脑子不好?要不要比比智商?!
“正如先前兄长你给咱们的课一般,君权与相权,自古以来就是博弈,君权盛、相权弱,相权盛、君权弱。”
“咱之所以废丞相,就是为了集中君权。”
“而又如朱厚照这崽子,君权微弱之际,竟是都被软禁于紫禁城中。”
老朱果然不愧是跟着仙师过课的人,现在说话都会用类比手法论证了。
正德帝朱厚照原本正在桌偷偷给王阳明传纸条,出于对皇帝的礼貌与尊敬,阳明先生也是简单的回了几句、
毕竟王阳明虽是儒家圣人。
但他这个圣人之称,那也是后世人对他的赞誉。
死后成圣,这是规矩。
故而在正德朝,王阳明的主要身份依旧是朱厚照的臣子,心学讲究解放人性,但终究还是没升解放到皇帝的地步。
皇帝的面子,自然是不能驳。
突然被太祖点名,正德帝朱厚照拿着纸条的手一愣,连声道。
“太祖爷,咱那不是被软禁,咱之前只是因为重病了,没有那精力去管事,不信太祖爷您现在去看,我在我那一朝的朝廷,那绝对是一言九鼎。”
“朝野皆称,帝有太祖之遗风!”
季伯鹰瞥了眼朱厚照。
“这几天,我会和你们的太祖皇帝去巡察你们各个时空的改革情况,你们各朝现在究竟是怎么样的现状,届时自会一清二楚。”
“这一次的巡察,关乎你们所有人的评级。”
话语落,老朱一愣。
他还不知道有这项外出计划,不过能够和兄长一同去巡察各个时空。
这对于老朱来讲,是一桩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自当是欢喜。
朱厚照则是听的脸色一变,别过脸干咳了两声,顿时不做声了。
颇有网聊气吞山河现实见光死之感。
“其他人,我就不一一问了。”
季伯鹰扫过这主堂内坐着的二十二人,挪步折身,抬手拿起这笔架的斗笔,笔尖之墨,点落在这宣纸之。
同时,声音在这主堂响起。
“老朱说的没错,我之前的确是讲过君权与相权的问题。”
“但,那只是一种情况。”
“这世间万物之奇妙,远超你们的想象,也包括你们手中的权力。”
“世人皆知,水火不相容。”
“可这天地之大,又有几人得知,在一定的条件之下,水火不仅相融,甚至水还可以助燃大火。”
嗡…!
这番话,落入在场之人的耳中,心神震鸣,有种颠覆常识的错觉。
哪怕是刘伯温这等略懂玄学的卜卦之人,这会都是听的一脸懵逼,他精通风水五行之学,自然更加明白水火不相容乃是天理,这是世间运行之规则。
可是,现在这番水助燃大火之言,乃是出自于仙人之口。
这几天的经历,刘伯温自然不敢也不会去怀疑仙师的玄清教化天尊的身份,毕竟自己一个死了五六年的人都能活过来。
这,这,这…
刘伯温脑子凌乱了,宕机了,他觉得自己这几十年的书都白读了。
不仅是刘伯温。
在场这十一个做臣子的,哪一个不是饱读诗书之辈,哪一个不是璀璨一个时代的风云人物,都是有一把刷子。
可此刻这些风云人物,在望见这宣纸出现的字体之后,只剩下风云凌乱。
比如辅佐朱老四靖难成功的姚广孝,此刻这黑衣和尚眉头紧皱着,紧紧盯着仙师手中的斗笔,目光随着斗笔的笔尖在宣纸之划动,越看,神色越发凝重。
那眉头皱的,头顶都快长头发了。
“殿下,仙师写的究竟是什么?”
姚广孝实在忍不住,低声开口问向身边的朱老四。
在他看来,朱老四先前已经过很多节仙师的课了,必然比自己知道的要多,说不定这就是某一节课的知识点。
“你觉得孤会知道?”
朱老四白了道衍一眼目光望着宣纸,也是透着疑惑。
当季伯鹰笔落的那一刻,在这面板宣纸之,多了一行他们完全看不懂的玩意,就连在一旁负责速记课堂笔记的怜香都是看的一张小脸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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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老朱、老朱棣,其他天子、臣子,包括王阳明于谦等人在内,每个人此时的表情。
大抵如此:。
“仙师,这…是什么意思?”
老朱棣头都快大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智商还算是可以,但是在季伯鹰这,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个智障。
“兄长,快快解惑吧,咱感觉脑子都快炸了。”
“根本看不懂啊!”
老朱出声说道。
他实在是看不懂这行符号是什么意思。
但是潜意识告诉他,既然出自仙师的手中,就必然有着大用。
实在太费脑了,不行,下次哪怕是这个首辅培训班,咱也得把标儿叫。
老朱在心中暗自决断,以后不管是什么课,一定要把朱标带在身边,自己这脑子,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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