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喝点酒嘴上就没把门的了。
都饿着呢,赶紧吃饭,有话明天再说。”
见儿子一个劲的往嘴里倒酒,仅喝了一碗的赵四海有些不乐意了。
一碗酒下去,既没有解乏,也没驱散身上的寒气,让他有些不尽兴。
心里不痛快只能对着儿子撒气,他这边一声令下,赵满奎也不犹豫,先给李胜利拿了一个两合面馒头。
自己也是拿了一個,一口下去,手掌大的馒头就消失了一角。
接了暄软的馒头,李胜利也不客气,一口下去,满嘴的香甜滋味。
海爷那边动了筷子之后,大家伙也各自夹菜,但炖的兔肉,三个孩子都没有下筷子。
只是一个劲儿的吃着荤油蒸咸菜,李胜利这边也试着吃了一口。
一股绵软的咸香在嘴里扩散,满嘴的油脂香气伴着香甜的馒头,那叫一个享受。
“胜利,吃点兔肉,这是他们仨秋天的时候,在山里抓的,肥着呢!”
赵满奎这边一口馒头一口酒,嘴上也闲不住,一个劲儿的让李胜利吃小盆里的炖兔肉。
李胜利这边试着吃了一口,风干的兔肉之前是腌过的,咸的厉害。
论味道远不如荤油蒸咸菜,只是勉强有点肉的口感而已。
从赵家三个男孩的吃相,可以看的出来,这家真是不缺吃的。
一个个两合面馒头,被他们‘哐哐’旋了下去,一点也不在意粮食够不够吃。
有了三个孩子做表率,李胜利这边也彻底放开了,一连吃了三个大馒头,才有了七八分饱的感觉。
虽说两合面馒头也在粗粮之列,但赵家的荤油蒸咸菜油量十足,吃的太多怕伤了脾胃。
有了七八分饱之后,李胜利这边就开始细细品着碗里的地瓜烧。
酒的度数得五十度往上,入口略带甜口回味也有辛辣苦涩的滋味,火气十足,应该是最近的新酒。
“胜利,都是大小伙子,吃饭可别悠着吃,你们城里有定量。
在我们家,你就敞开了造,你看这三个小子,哪个一顿不吃三五个馒头?”
赵四海人老了,饭量也小,是最先吃完的。
见李胜利有些放不开,就在一旁劝着。
“海爷,我吃的差不多了,暴饮暴食伤脾胃,一下吃伤了反而不好。
我看乌头酒也泡的差不多了,咱爷俩先办正事儿?”
一口干掉碗里的残酒,没有找到微醺的感觉,李胜利也大概有了底儿。
这样的地瓜烧喝上半斤,是放不倒他的。
“好,先办正事,一口酒下肚,腿上真是不怎么得劲儿,就看你小子手艺了。”
用临时替代品乌头酒,给海爷捋了一遍伤腿,见淤血有了消散的征兆。
李胜利这才给他重新绑了夹板。
“海爷,只要不做剧烈运动,一月之内就没什么问题了。
想要上山干重活,最少养三个月,您老多注意。
海爷,家里的头酒能不能给我一点,再弄块抹布。”
处理完了海爷的伤势,李胜利这边也提了一个小要求。
行李包里的东西,除了工具之外,其他的还没整理。
军大衣还有牛皮包上的霉斑也需要处理一下,头酒虽说含有甲醇,但消毒杀菌的作用还是有的。
“老大,待会儿把厢房里的头酒给你胜利叔找出来。
再找块抹布来,明天带你叔在村里转一下。
胜利,今晚你就住东屋炕上,我跟你大娘去厢房住。”
待客,尤其是李胜利这样的救命恩人,赵四海这边也不含糊。
东屋是最好的房子,蒸馒头的时候,也烘了炕,冬天睡在上面最是享受。
“海爷,我还是住厢房吧。
在家里没睡过火炕,怕被热气熥着。
我是小年轻火力壮,不怕冷的。”
当主家有主家的规矩,做客也有做客的规矩,相互谦让是美德。
海爷只是骨裂,远不到致命的程度,再者赵满奎已经等在了村口。
如果海爷迟迟不回家,赵满奎也可以找到海爷,他只是搭了一把援手,完全称不上是救命之恩。
这也是李胜利吃饭之前要给粮票的原因,借宿一晚,加上一顿饱饭,完全可以抵消的。
这也不是李胜利功利,事事都要算账,只是自知之明而已。
给海爷收拾好伤势,在饭桌上借着酒碗喝了点温水,再将水壶装满。
李胜利跟着赵家的大孙子进了厢房,虽说村里通了电,但赵家只有正屋拉了电线,厢房是没有电的。
“叔,晚上起来撒尿,找个树根就成,旱厕里养的鸡鸭,进不去。”
给李胜利点好了煤油灯,赵家的大孙子也算是妥帖,还给说了方便的位置,这才离开了厢房。
厢房被隔成了两间,外间放着不少的草药跟农具,里间有一架木床,几个柜子,空间显得有些逼仄。
李胜利的行李包,就被放在了外间,因为里面的东西发了霉,屋里也多少有些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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