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章 驽马之血(2 / 2)徘徊的小木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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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父面露无奈,点点头道:“小兄弟所言不错,我无忌山庄在江湖上也是一处风云之所,多年来求我庇护,拜我门下的江湖人也有不少,但是自我上了孤竹,才知道天外之天,何其壮阔。孤竹君视我庄上之物,的确如草芥粪土,全然不在意。唯独能与之交换的,即我手中这枚棋子!”

秦仁刀面露轻鄙之色,笑道:“庄主切莫欺人了,看来秦某这一趟是白走了!”

郭父问道:“阁下何出此言?”

“孤竹君何等人物,岂会轻易上当。尔既以屏岳山棋子作为交换,想必此时你手中的棋子已在孤竹君掌中,又何来交换屏岳弟子一说?这不过是你老人家的障眼法罢了,我看棋子早已不在庄中!嘿嘿,说不好这老头子还是个老谋深算,以这样一个招摇的噱头,赚我等将其他散落的棋子送上门来!”

这一番对话,四派弟子都是小辈,哪里管得了这么多道义利益。倒是把毕正堂说的心思动摇,朝边侧迈了两步,与郭父略略拉开些距离,恭谨问道:“庄主,毕某与你交往十几年,对庄主的品格为人甚是仰慕,但是这几位的分析却也言之凿凿,让毕某不得不信,不知庄主究竟作何打算,还望明示!”

郭父心知此刻纵然百般辩驳,亦不过是欲盖弥彰,只冷冷一哼道:“此事的确关系重大,毕兄你问的清楚,自然应该。以我郭某的身手,虽说秦仁刀刀法出众,却也不入我法眼。我今日邀请各大掌门来为我助拳,当我是害怕了那些寻衅滋事闻风而来的奢望之徒吗?我唯独担心的若是我违背了与孤竹君所定誓约,他的手下寻上门来,这无忌山庄恐就此于江湖上消失!”郭父言语之间,从怀中摸出一枚棋子,乃是通体洁白,背面是金丝盘桓,一个“益”字!

毕正堂神色稍安,言道:“郭父德高望重,明晓事理。是小弟妄图揣测,小人之心了。既如此,毕某愿为庄主擒拿秦仁刀,夺回驽马之血,率四派弟子,同御孤竹高手。”

那秦仁刀见状赶忙将冰玉葫芦往怀中一揣,回刀横手,又换了个架势,言道:“毕正堂,你若亮兵刃,我便以内力震碎这葫芦,让庄主的儿子,一辈子痴傻!”

毕正堂等人投鼠忌器,也有些犹豫。秦仁刀又接口道:“庄主,你好不厉害。竟然敢跟孤竹君耍心眼,难道你下山之时没喝过寒月水仙?”

“不错,寒月水仙剧毒无比。而且根据食用的多寡,控制毒发的时间。老夫这把年纪,本也不在乎多活几年还是即刻就死,但是唯独一个心愿就是能将我这孩儿医好,今日将棋子归还给屏岳山,那么今后江湖上再无我无忌山庄的恩怨,只愿他守我田产,一生无忧!”郭父言语恳切,全然置生死于度外。

“好说好说,你将棋子丢与我,我将葫芦掷给你,你也解了庄上的恩怨,得了治你儿子病的灵丹妙药,我也如愿以偿,拿到了屏岳山的棋子,这不是皆大欢喜么?”秦仁刀这算盘为郭父打得不错。

“老夫若只求将棋子脱手于人,我大可将此物交与孤竹君,自得解药,也不会有今日之祸。老夫一生行侠仗义,明知此物不慎流落凡间,害人不浅,定当原物奉还。值此命途穷竭之时,岂能受小人要挟!老夫虽机关算尽,百般筹谋,然吾儿若命相如此,夫复何言!”言及此处,面色刚毅。四派弟子闻言无不感佩。

郭父话音方落,便即出手抓向秦仁刀肩头。秦仁刀心中清楚,如若真的破了这葫芦,自己武功拼那毕正堂尚不能取胜,莫说应付这个姓郭的老头了。到时候没了这护身之物,倒是任人宰割,搞不好身上这枚棋子都要没在这山庄之中。

郭父或许早已料到秦仁刀心下顾忌,出手毫不容情,连续两抓都招呼向秦仁刀天灵盖,秦仁刀口中不断喊道:“你这老头不怕死,难道不管你儿子了吗?”郭父一身舍出来,倒是不管不顾只要擒拿秦仁刀。

程桐看着着急,又怕有所麻烦,笼着嘴轻声在一旁喊道:“师父,你帮帮忙啊!”

毕正堂虽然比四派弟子都长一辈,这时候还真有些犹豫,生怕这一出手那秦仁刀危急之时玉石俱焚,震碎冰玉葫芦。脚步迈了出去,又缩回来。

秦仁刀二十几招下来,有些支持不足,忽然间头脑中灵光闪过,也不知如何被他料透。只见他单刀虚晃一下,朝郭父一点,身子立时向后飞去,一下藏到李小和身后,将刀柄一横,锋刃已经将李小和勃颈处的肉皮贴住。

“你不念自己儿子,却也念着自身名节,定要将这棋子交还于屏岳山,那我告诉你,这大堂之中真正的屏岳山传人便是这位李小和!”秦仁刀狗急跳墙,众人以为他是胡言乱语。

郭父微微一笑,便又要出招,秦仁刀连退两步,刀锋已经将李小和皮肉割开:“若不住手,莫怪我狠心!阁下枉自称英雄,这大堂之中,四派弟子,尽皆庸人。唯独这少年,见多识广应对不凡,且入庄之时,并未出示请帖,却被他巧言混入,此人必是屏岳弟子!”

郭父闻言确有三分相信,回忆李小和所言,的确处变不惊,似有过人之处。李小和确翻翻白眼道:“我说刀客,你不要乱抓一个人就说是屏岳弟子好不好。那江笑然被你以这个借口杀了,刚刚那个江湖客也差点,这时候又轮到我?你莫不是杀人成瘾吧!我师父若是屏岳山的什么什么枭,那我功夫应该很是了得,怎么可能被你这一下就制住!你以为你那几句话就能唬住郭老庄主吗?连我这样的小辈都想得清楚的事情,更满不了人家老先生的法眼!”

郭父本来三分相信,却一直觉得这李小和武功实在平平无奇,怎么可能是屏岳山弟子,便又狠下心来:“小兄弟老夫我得罪了!”一掌变指,指力激射,袭向秦仁刀肩头。秦仁刀闪身再躲,忽觉背后被人轻轻一摸,柔软缠绵好似清风抚月,舒适不已。然而转瞬之间,背心七道大穴,尽皆闭塞,手上便欲用力,却早把单刀丢掉。

李小和双膝跪倒,一身冷汗差点将衣衫浸湿。口中抱怨了句:“你怎地才来,差点送了哥哥性命!”

李小和身后秦仁刀也跟着瘫软下来,再看秦仁刀身后,站着一位清丽少女,白头绳束发,玄黄衫裹身,一道轻灵玉柱鼻,两弯柳月伴星眸。少女神色凌厉,将秦仁刀身子提起,从怀中摸出冰玉葫芦掷与郭父,对李小和责备道:“平日里偷懒,搏命时吃亏了吧!”

郭父接过冰玉葫芦,拱手道:“多谢小姑娘相助!老朽感激不尽!”

见李小和伤势无碍,女子也回礼道:“孟小武见过郭老前辈,庄主过奖了。家师得庄主讯息,知欲归还屏岳山之物,感念庄主以苍生为重,特地派我师兄妹二人下山前来。不想江湖人士尽皆觊觎此物,穷尽一切手段,或是冒充,或是威逼利诱,妄图占取。”

程桐微微一撇嘴,这女子的名字怎地恁般不温柔!

“恕老夫眼拙,刚刚这一手莫非就是屏岳山绝技抚月掌?”郭父虽年过七旬,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一招式。

孟晓武微微一笑:“只得凭此取信于庄主。”言语之间探手秦仁刀怀中,摸出了一枚棋子。毕正堂和郭父皆点头称赞。

寒暄未必,庄外车马嘶鸣,秦仁刀听闻,面露无限恐惧之色。挣扎着推开众人,向外便逃。哪知道正对着厅堂的院墙登时砖瓦横飞,两匹黑马头不闪不避直接顶入院中。众人正惊骇之际,黑马已经越过墙洞,身后拉着一辆通体血红的马车,马力甚为雄健,直接将整个院墙带倒,秦仁刀还欲向旁侧奔逃,马首到处,将他顶个正着,一个身子直直飞入堂中,撞到堂柱之上,登时口吐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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